按下趙慎三香豔的溫泉夜,鄭焰紅跟他分手之後經歷的事情可就沒有這般銷魂了,銷魂倒也是銷魂的,只不過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銷魂,那是一種被天崩地裂般震驚的真相炸開的銷魂……
氣哼哼跳上了朱長山的路虎,一路上鄭焰紅都如同一隻乍開翅膀隨時發動攻擊的母雞一般兇狠的瞪著他,恨不能冷不丁的撲過去在他腦門上重重的啄上一口,留下一個冒血的窟窿。
朱長山一開始也很是生氣般的無視她的瞪視,可是她瞪得久了他終於無法忍受了,就轉臉看了她一眼想要譏諷她幾句,誰知一看到她兩隻腮幫子鼓的滿滿的,那張嘴更是撅的跟一顆鮮草莓一樣,兩隻大眼睛一瞪,更加如同兩隻杏核一樣圓溜溜的,比尋常女人大許多的黑色瞳孔即便因憤怒最大限度的聚集在一起,卻還是被嫵媚的睫毛襯托的無比的美豔,看起來更是隻見其可愛,不見其可惡。
朱長山心頭的怒火被她這幅“兇悍”的樣子一逗,反而瞬間冰消了,從小到大都習慣性的對她的包容再一次起了作用,他又好氣又好笑的罵道:“死丫頭,把你面前的鏡子扳下來照照你的臉,都成了母老虎了,為了一個趙慎三,你至於護成這樣嗎?我提醒你,那小子雖然有些鬼聰明,但是心裡的彎彎兒繞多了去了,而且他的野心也不是一般的大,你跟他在一起要留一個心眼子,別讓他為了往上爬連你也賣了!”
就算是讓鄭焰紅相信世界末日真的會到來,她也不會願意相信趙慎三會背叛她,就不屑的把鼻子高高抬起來噴了口氣說道:“切!我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他說賣就賣了我嗎?用你操這閒心?咦,我說你準備帶我去哪裡呀?難道你要證明我不是我爹媽的孩子,卻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朱長山白了她一眼說道:“沒有人能從天上掉下來,你不是你認為的爹媽生的,也一定是別的爹媽生的!死丫頭少激我,不到時候,我就算說了你也不信,還不如不說。”
其實鄭焰紅的心裡盛滿了恐慌,遠沒有她外表看起來那麼淡定,因為從老和尚兩次危言聳聽般的推測裡,以及朱長山劉佩佩的古怪行為裡,更加連林茂人都曾經很隱晦的提醒過她的身世存在秘密,她早就隱隱覺察到自己的確出身會很不尋常,但是她卻自欺欺人般的拒絕去追尋真相,她明白一旦真相被揭開了,也許她前三十幾年生活得幸福家庭就會在一瞬間崩塌成一片斷壁殘垣,而她也會在醜陋的真相面前失去所有來自幸福家庭的女孩子從小到大建立起來的樂觀自信,成為一個心裡盛滿了秘密的、晦暗自卑的女人。
可是,現在,這個真相正被這個自詡為救世主般的男人一廂情願的帶著她去揭破,她不知道多想現在就跳下車落荒而逃,依舊恢復為那個永遠不願意初級真相的幸福女人,但是,天性的倔強又讓她不願意在朱長山面前認輸,只好硬著頭皮坐在車上,色厲內荏的用虛弱的刁蠻掩飾著內心的忐忑跟恐懼。
車一直穿過市區朝湖邊開去,漸漸的,居然好似要開到教授樓的方向了,鄭焰紅默默地看著這熟悉的環境,心裡五味雜陳,慢慢的眼圈就紅了,紅了一陣子,終於有淚珠不斷地落下來,一顆顆那麼晶瑩的砸在她玉一般白皙的手背上,她卻好似毫無察覺一般任由那些淚珠順著手背滑落下去了……
朱長山一開始是勉強自己無視她的反應繼續開車飛奔,一路開過了教授樓,依舊在歡呼的公路上往前開著,鄭焰紅無聲的哭泣卻一直沒有停止,卻也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一點聲息,就連哽咽跟啜泣都不曾有一點,彷彿她眼裡的淚珠都不用經過大腦的支配,完全可以自動的落下來一樣。
朱長山越來越頻繁的轉臉看著她,越看越心疼,越看越焦躁,終於把車慪氣般的往湖邊一停,抓狂般的把鄭焰紅的身子一把揪過來跟他面對面問道:“死丫頭,你到底哭些什麼?我難道會把你帶到荒郊野外殺了你嗎?嗯?你至於這麼哭個不停嗎?”
此刻,鄭焰紅的心正被巨大的恐懼左右著,關於老和尚說的父親曾有四個女人,而她的身世也差不多被老和尚確定了不是母親生的了,此刻,真相又在這個男人的促使下一觸即發,怎不讓她產生莫名的恐慌呢?
看著朱長山滿臉的心疼無奈的盯著她,她內心的虛弱終於被盡數引發了,神經質的緊緊攥住朱長山的手,好似溺水的人抓住救生圈一樣,哀傷的、可憐的說道:“……向陽哥,從小到大,我都明白你最疼我,我也從不去追尋你為什麼要這麼疼我,但是卻又那麼享受你的疼愛……現在,我都這麼大人了,如果發現我三十多年的生命都是活在虛幻的欺詐裡面,我情何以堪?我如何支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