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放下電話坐倒在椅子上之後,心裡就已經明白眼前這個貌似十分焦慮的男人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喬麗麗咬了咬牙,連個招呼也沒打就猝然轉身跑出了書記辦公室,隱約間聽到身後的郭富朝在跟他秘書說了句:“這小丫頭會去哪裡?你跟去看看。”但她已經不想去理會了,心想就算你們盯著又能如何?趙縣長都不見了,我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幹什麼?
一口氣撐著,喬麗麗回到了趙慎三的副縣長辦公室,撲倒在辦公桌上無聲的大哭起來,她好似看到有人探頭看了看她又離開了,但是她卻彷彿除了哭,已經沒有絲毫別的動作能去做了。
哭了一陣子之後,喬麗麗無精打采的抬起了頭,她紛亂的思緒也彷彿隨著眼淚被理清爽了,她覺得這間辦公室氣悶之極,就站起來慢吞吞的走出了門,在走廊裡就遇到了劉天地的秘書,那小夥子怪怪的看著她笑道:“哎呦,喬美女怎麼哭了呢?這是誰惹咱了?”
喬麗麗委屈的說道:“趙縣長被調查組帶走了,我還留在辦公室幹啥啊?不如回家歇著去。”那個秘書卻什麼也沒說,更沒有表現出對這個訊息很是驚訝,喬麗麗就低著頭慢慢的走了。
走到街上,天已經暗下來了,更加一股股寒意襲來,憑空好沒來由的又捲起了一陣風,風自然把原本就很凌厲的寒意加重了,讓穿著棉襖的喬麗麗都感到一陣透骨般的寒冷。
她裹緊了棉襖站在縣政府的大門口,回頭看著院裡的照壁,還有照壁下面那顆已經沒了葉子,卻又殘留著兩顆幹掉的小石榴的樹。猛然間,照壁上殘留的被損壞的印痕以及石榴樹幹上留下的傷疤衝進了她的眼睛,她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那天請願者衝進這個大院的情形。
那時候尹柔那張柔柔弱弱的臉站在那張躺著她父親的靈床,不卑不亢的申訴著她的冤屈跟需要政府承諾的賠償,那不盈一握的身軀看似搖搖欲墜,但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間卻又獨有一股領袖者的氣勢……
想到這裡,喬麗麗的眼前一亮,她想起了趙慎三臨走時的話:“上面就是怕縣裡情況不穩定才沒有帶走我,等穩定下來了就不會再等了!”
“對啊,我為什麼不讓縣裡亂起來呢?等縣裡亂起來了不愁上面不放回趙縣長來!”喬麗麗一想起這個念頭,登時湧起了一陣神聖的使命感,覺得自己已經具備了一個幹大事者的沉穩與氣度,更加具備了幹大事的人那種智慧與手段一般加快了腳步離開了縣政府,開著自己的車就回家了。卻在放好車之後並沒有進家門,而是從車裡換了一件黑色的棉襖,裹著頭悄悄地從隱蔽的大院後門離開了小區,悄沒聲的鑽進一條巷子,藉助她在縣城熟悉的道路一路跑到了西關,四下看了看沒人注意,才敲響了尹柔家的房門。
因為父親的喪事還沒有處理完畢,尹柔也一直沒有離開縣城,天天在家陪著已經諒解了她在父親出事當晚不在家的母親,天天強忍著愧疚的痛苦折磨跟政府周旋,鬥智鬥勇的替父親的死挽回一點損失。
趙慎三這些天的忙碌自然被她看在眼裡,看著他苦熬著為民眾爭利益,她一顆芳心更加盡數的纏繞在這個鐵一般的男人身上,可是她明白此時此刻可不是她用女人的溫柔安慰他的時候,弄不好就會給他帶來滔天大禍,所以她非但不敢對趙慎三露出絲毫的親暱,反而在他上門代表政府跟她交涉的時候,還要加意的對他冷漠跟敵對,以便讓他的對手不至於抓住什麼把柄。
對於父親的賠償額度,說實在的尹柔本人原本也沒有那麼高的奢求,僅僅想著能有四五十萬的也就頂天了,可是趙慎三卻硬是跟那幫虎狼之師鬥狠,最後居然超出預期整整一倍的給了她家賠付,昨天下午金額全部到了尹柔家的賬戶上,至此,這個小女子留在縣城的使命才算是徹底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