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苦笑著說道:“這幾句話如果換一個領導跟我說,我就會覺得對方在裝傻,但您趙書記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那麼我就只能說您太不善於‘陰謀’了,像精於此道的吳克涵這樣的幹部,他的理解跟您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看到我被黎遠航書記介紹來桐縣投資,並且因為他之前一直夾緊了尾巴貌似是我家劉涵宇的走狗,故而很清楚我在承包神牛峽的事情上被您涮了一道,後來在承包沙河改造工程的時候又被您卡的幾乎吐血,所以在他眼裡,我應該是對您恨之入骨的。
而我這個人的價值更因為跟黎書記的關係,而上升到了市委書記的層面上了。他找我幫忙撈出葉少良僅僅是跟我的交易條件之一,這三十萬想讓我做的還有一件事,也是最值得他花這麼大價錢的事情,那就是……要您的命。”
趙慎三並沒有被李富貴這句石破天驚般的話所震撼,他僅僅是微微帶著些輕蔑笑了笑,甚至都沒有詢問李富貴,只是篤定的等著他自己繼續下去。
李富貴原來斷定說到此處噱頭,趙慎三應該會大驚失色的驚叫起來,最起碼也該大出意料的追問才是,誰知道看到的卻是對方如此輕藐的態度,這不禁讓他略微有些失望,但還是接著說道:“姓吳的覺得我會跟他一樣的恨您,而且他知道我因為生意的緣故,有時候也會跟道上混的朋友們有交情,就拿來了這些錢讓我替他買一個殺手做掉您,還說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就另外找門路,反正用這些錢買一個亡命之徒替他殺掉您是綽綽有餘的了。我當時聽了就覺得這個人簡直是喪心病狂,就想先穩住他之後就報案抓了他。
可是……唉!一念之差啊……您對於工作的嚴謹程度我已經數次領教過了,更明白如果新一高的工程被您把關的話我也拿不到手。那姓吳的給出的條件的確不錯,而且如果是按正常情況的話,我從政府官員手裡拿到工程要付出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八的回扣分成,這個人只要百分之四,說明了剩下的一半是我們涵宇的,這也是難得的划算生意了。
我就糊塗地想……如果檢舉了他無非是他被抓起來,但工程還是拿不到,而且這個人這麼狠毒,身邊一定有爪牙走狗之類的人物跟他沆瀣一氣,萬一到時候更加狗急跳牆,再買通別的歹人傷害到您的話那可就嚴重了,還不如我隨便找個人讓您稍微吃點苦頭搪塞住他,從某種程度上講還是救了您。呃……趙書記,我這麼說您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恥,想要避重就輕的逃脫責任啊?”
趙慎三好似打定了主意不置一詞,就讓李富貴一個人把這出戏唱完一樣依舊冷冷的沉默著。
“我想告訴您趙書記的是,我沒有!”跟上一個噱頭一樣,李富貴不得不自問自答了:“您可能不明白黑道的內幕,如果吳克涵找到了一個老大上繳了費用,那麼他要什麼樣的效果只要符合他繳納的價碼,就一點不會有差錯的必須完成。這也是一個非正常團體需要保持的職業操守跟信用度,正因為他們的團體不能大白於天下,信用對他們能否受到尊敬並存活發展下去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所以他們是不會失信的。
我答應了吳克涵我幫他找人,其實就是想我隨便找個民工拍您一下,給那人兩三千的小零錢,那人又不傻,自然不會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錢就要您的命的。這樣一來,吳克涵就不能埋怨我收了錢沒做事,無非是失手了罷了。而您因為這次的虛驚也會提高警惕,接下來他想再出手害您也就沒有了機會。趙書記,您想想,我連這樣的事情都承認了,還有必要騙您嗎?以上我說的可都是實實在在的真話啊!”
“那就是說,用磚頭拍我的人是你找的了?我的行蹤恐怕也是你提供給那個歹徒的吧?”趙慎三終於淡淡的開口了。
“……是,那天晚上我因為要等老陳,也就是我的助手嘗試一下給您送錢買方便,就開車在南環路上等他,沒想到居然發現您跟您的兩個手下一起在夜市攤喝酒。我就想您身邊有兩個人的也不會吃虧,還不如就那天晚上完成這個任務算了我就下車在路邊隨便喊了一個民工摸樣的人,交代他打您一下就跑,我給他錢。
不過……我的初衷是讓他出現隨便襲擊您一下,沒想到這個人看上去瘦小乾枯的,怎麼那麼兇悍,讓您遭受骨折這樣大的痛苦,可真不是我的本意啊!唉,趙書記,我知道無論怎麼解釋,這件事的確是我的責任。雖然我不說可能永遠追查不到我的頭上,可這總是壓在我心頭的一塊石頭,有心去自首吧又怕我被關起來了,工程方面遭受到損失,不說出來吧,總覺得良心不安……
昨天晚上,我們家涵宇又告訴我了您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