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卻一直沒有緩解愁悶,一言不發的把兩個腮幫子都咬進嘴裡了。
鄭焰紅看他不聽勸,也無計可施,索性自己把燈一關就鑽進被窩睡了,好久才感覺到他鑽進了被窩,從背後把她緊緊揣在懷裡,好似抱著他的生命一般貪婪。
“三,別太難過,沒事的,就算他暗算你,你不是原本就打算辭職不幹的嗎?頂多算是他替咱們提前了卻了心願罷了好嗎?就算是你不放心,該來的不還得來嗎?難不成郝遠方會因為你發愁就不對付你嗎?恐怕他沒有那種慈悲心腸吧!”鄭焰紅心疼了男人,翻轉過來摟住他的脖子勸慰道。
“嗯,有你對我就足夠了,這破位置我一點都不稀罕。只是……唉!如果那樣的話,可就辜負了李伯伯對我的一番拳拳之心了!”趙慎三在妻子耳邊摩瑟著說道。
鄭焰紅問道:“李書記跟你說什麼了?”
趙慎三此刻正處在極度的懊喪之中,就跟妻子說了在李文彬那裡的事情,把李文彬如何看出他有意退出,而對他諄諄教誨的事情。但對於如何評價黎遠航跟郝遠方這方面,他省略了,他覺得這應該是僅僅屬於他跟李文彬兩個人的秘密,如果告訴了第三人,即便這個第三人是他可以拿生命去珍惜的鄭焰紅,也是對李文彬的一種背叛,這種事情,他趙慎三是不會做的。
夫妻倆心情複雜的相擁相抱,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慎三就醒來了,他看鄭焰紅兀自香夢沉酣,就一個人悄悄起床了,穿戴整齊了走出門去,順著山道慢慢的步行上山,到了山頂,遙望著遠處的天際,因為早,還僅僅是東面泛出了一種帶著鉛灰色的魚肚白,把遠山近樹籠罩出一種影影綽綽的蒼茫。一霎時,他有一種想要大叫幾聲抒發鬱悶的衝動,可是明白這裡是不能自由自在的嘶吼的,但實在鬱悶得夠嗆,就彎腰撿起一塊石頭,衝著背面荒涼的後山重重的投擲了下去,誰知隨著他的石頭落地,兩隻野雞“撲稜稜”從山間飛起來,從他身邊倉皇的一掠而過就竄進另一邊山底了。
“小趙,一大早的,在這裡打野雞啊?年輕人真是好精神,你過來。”突然,一個有力的聲音遠遠響了起來,趙慎三趕緊回頭看時,卻看到李文彬站在這一邊的陽臺上正衝他笑著招手。
趙慎三趕緊跑過去,在樓下很是侷促的衝李文彬笑了笑,客套的打招呼道:“李書記早。”
說完,趙慎三做了虧心事一般頭一低,也不問李文彬叫他過來做什麼,頭一低急匆匆就小跑著下山去了。弄的李文彬莫名其妙的回身對聽到他起床已經走到他身邊等候差遣的喬遠征道:“這個小趙大早上的怎麼古古怪怪的呢?看到我跟看到老虎了一樣。”
喬遠征早就練出了火眼金睛,更加因為跟隨李文彬久了,很知道該如何回答,就走到陽臺邊上,看著被獵狗追著屁股的兔子般朝山下飛跑的趙慎三,意味深長的答道:“小趙是個精細人,他可能只是心裡悶了想上來看看開闊處,您這麼大聲一叫,他上來的動機可就變成是投您所好來巴結您了!昨天他已經得到了您好幾次誇獎,早已經是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標了,這會子一道山嶺上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您這棟房子啊,小趙為了避嫌,當然要倉皇而逃了。”
李文彬一怔,隨即苦笑一聲說道:“嘿,看來我還真保不齊又給這孩子種禍了呢!”
喬遠征突然偷偷笑起來,笑的十分不懷好意,李文彬一回頭看到了,就瞪著眼睛罵道:“你笑什麼?你的難弟被我連累了,你不替他擔憂還笑?難道你看我誇獎他多了,也屬於那羨慕嫉妒恨的人群了嗎?”
“嘻嘻嘻,我笑您剛剛吼的這一嗓子可真有意思,說不定啊……哈哈哈……說不定很快就會成為我們省官場上流行的一個經典段子,趙慎三這下子可真是被您害死了,日後他會有一個外號的!哈哈哈……”喬遠征更憋不住了笑道。
“什麼?什麼啊就段子?”李文彬不解的問。
喬遠征金俊不禁的笑道:“哈哈哈,老闆啊,您說您叫小趙就叫了吧,叫什麼不好,偏說人家大早上不睡覺上來打野雞?那野雞是什麼好話,您這麼一吼,說不定會被演繹成什麼樣子呢!”
“……”李文彬無語了,呆了呆才說道:“不會有人聽到的吧?”
喬遠征沒有回答,卻用下巴往山下的方向努了努嘴,李文彬一看,就看到林茂人跟郝遠方一起都穿著運動衣,以一副晨練的狀態出現在他視線裡。他十分本性化的嘟囔了一句:“喝,虧得他們行頭帶的還挺全,下來檢查工作居然全傢伙事。”
“您趕緊梳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