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出頭露面的時候,還是藏私的啊!但又奇怪了,要說趙慎三是唯恐別的縣市區出名的話,為什麼把桐縣的文殊寺也給省略掉了,僅僅是安排了新農村建設的兩個點就直接讓首長去鳳泉金佛寺了呢?
就那麼一個大佛,遠遠在大路上就看的見全景,劉涵宇想不明白為了什麼居然值得讓首長在那裡住一晚上?乾脆把參觀重點轉移到雲山寺文化廣場,她再給吳克儉打個電話邀功買好一下,然後安排首長住在雲都,也給黎書記一個跟首長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更顯得她這個女縣長比著趙慎三是多麼巾幗不讓鬚眉,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啊!
可萬萬沒想到,一晚上的辛苦換來的僅僅是李書記的拂袖而去,更加是黎遠航的一句訓斥,這讓她在繼鄭焰紅的無情訓斥之後再次顏面盡失,之前的得意跟張揚全部收斂了起來,接下來也就蔫蔫的不怎麼敢出頭了。
例行的檢查程式完成之後,李文彬也沒有去雲山寺湊熱鬧,詳細的詢問了如何迎接中央首長,並且把他認為有漏洞的地方一一指了出來,其實說白了他指出的不可行的地方根本就是劉涵宇加進去的,說到底還是原封不動的按照趙慎三之前的設定行事,中午吃完飯就打道回府了。
這兩天,因為迎接李書記來檢查的事情,鄭焰紅沒有回省城去住,今天李書記走了,她也更加沒有順勢回省城歇歇,而是回到雲都的住處仔仔細細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她在擔任教委主任的時候常穿的灰色套裙,把頭髮又挽在頭頂,也不化妝,直接戴上了一副黑色方框的老式眼鏡,立刻,一個雍容華貴的美貌佳人就變成了一個古板木呆的老處女了。
她帶了一個大袋子,自己開車上了雲山寺,走到山門的時候,她買了好多香燭跟黃表紙,也是不從大殿一重重上去,而是直接開到老寺的大門口,從正門的臺階一步步爬上去了。
現如今已經是新寺主持的假了悟早就沒住在老寺裡了,而是在新寺威風的當起了方丈,後面也就是了悟大師跟兩個不喜歡熱鬧的老和尚住著,此刻一個老僧人正在慢慢地掃著臺階,看到鄭焰紅上來很是驚訝的問到:“女施主,為何不在前面大殿上香,現在後面已經不怎麼有人上來了啊?”
鄭焰紅卻微微搖搖頭說道:“不,師父,新寺雖然繁華,但是那是給外人看的,可我就是信任老寺,您讓我進去吧。”
老和尚笑了說道:“呵呵,既然來了就是有緣人,老僧怎麼會不讓施主進去呢?施主請進吧。”
鄭焰紅一步步虔誠的登上臺階,熟門熟路的沿著偏殿門口的小徑走進了後院裡,直接走到了了悟大師住的那幾間平房子門口,低聲悽然的叫了聲:“大師,我是鄭……”裡面就傳來了了悟大師的聲音:“阿彌陀佛,你來了便進來吧。”
半個時辰之後,鄭焰紅走出了了悟大師的住室,慢慢的走到了原來的大雄寶殿裡,她看著蓮臺上端坐著的四面千手觀音,就更加虔誠的跪在了蒲團上,好似絲毫沒注意到旁邊那龐大的磬前背對著她站著一個高高的僧人,正在那裡一手持佛經,一手持磬錘,顯然正在一邊誦經一邊擊磬。
跪在那裡的鄭焰紅一邊叩首一邊流淚,她那細細的哽咽聲雖然十分微弱,但奈何此刻這個大殿裡只有她跟那個僧人兩個人,所以那個僧人自然是聽清楚了,更加因為詫異而停止了默誦經文,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三拜九叩之後,鄭焰紅站了起來點燃了手裡的香燭,拿到殿外插在香爐中,並把那些為親人祈福的黃表紙也都點燃了,然後默默地看著那些紙灰隨著暖風慢慢的飄滿了一整個院子,她才又黯然的回到大殿裡重新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