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冷犯了什麼事你知道嗎?”警察問道。
文峰雙手猛然間握的緊緊的,青筋在他的手背上凸顯的分外明顯,他點頭,分外地吃力,聲音嘶啞:“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給他錢?這事兒是你指使的?”警察就不明白了,指使應該也不至於啊,自己的女兒,親生女兒,這麼狠是有什麼仇怨吧?
“不,不是我指使的。”文峰搖了搖頭:“是我的另外一個女兒小雪指使的,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不想再失去一個,所以,我給他打了一萬……不,兩萬塊錢,算是封口費。”
審訊室跟曲青青所在的監控室,中間只隔著一面玻璃,從他們這邊能看到審訊室,審訊室裡面的人卻看不到外面,曲青青站在審訊室外面,透過一面玻璃,緊緊地盯著審訊室裡面的文峰,看著他面部細微的表情,聽著他說的每一句話。
心裡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那種怪異的感覺,從曲青青等人到文家的時候就有了,鄭悅的神情,她的眼神,當文靜跟她說話時候,她轉過頭看過去的眼神,從那時候開始,曲青青心底就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怪異感覺。
“不是他。”曲青青搖了搖頭,說道。
薛朝轉頭看向曲青青:“什麼?”
“不是文峰包庇小雪跟趙冷的。”曲青青說道。
“為什麼?”薛朝問道,他指了指審訊室裡面的文峰:“他自己都承認了。”
“他的眼神裡有喪女之痛,有自責,有懊悔,甚至還有不可置信,但是唯獨沒有心虛。”曲青青看著文峰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薛朝眨了眨眼睛,連忙轉過頭看向文峰,一雙並不年輕的眼睛,他怎麼就看不出來有那麼多的情緒?
“青青,這些你是從哪裡看出來的?”薛朝問道。
“用心看出來的。”曲青青瞧著薛朝的模樣有些好笑,她接著說道:“文峰的自責跟懊悔來自於小雪,他大概也沒想到看起來乖巧善良的小雪,竟然會做出這種惡毒的事情吧,他懊悔因為他當年的一時花心,害死了自己的女兒,但是他不心虛,他沒有做過他所說的那些事情,所以他不會心虛。”
薛朝更加懵了:“既然不是他做的,那他承認個什麼勁兒?”
“你覺得,還有什麼人,能讓他這樣義無反顧地站出來頂罪的?”曲青青問道,她突然又想到鄭悅帶著驚恐的眼神了。
是鄭悅。
文靜一直跟在曲青青的身邊,所以,薛朝跟曲青青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到了現在,她反而不哭了。
“是鄭悅。”回答的不是薛朝,是張夏安。
薛朝沒有見過鄭悅,沒有去過文家,所以他很難想象,鄭悅作為一個母親,怎麼會對女兒做出這種事情。
張夏安跟曲青青的想法一樣,不是文峰,是鄭悅。
薛朝轉頭看向張夏安,十一二歲的年紀,卻跟曲青青似的,過分的沉穩安靜,跟個大人似的:“青青,我怎麼覺得這孩子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