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衿沉默，他看著懷中的曲青青，女孩兒折騰了那麼久，顯然已經筋疲力盡，眼角眉梢間已經染上了疲憊，她很難受，很痛苦，他知道。

曲青青是個非常堅強的女孩兒，平日裡訓練，他訓練她最狠，最不留情面，對她的要求也最高，而她，受的傷也是最多的，但是，他從來沒有聽她抱怨一句，叫過一聲疼。

堅強的令人心疼。

但是現在，從剛剛在餐廳中開始，他聽她說了無數次的難受，她一遍遍地說著，韓子衿，我難受。

她是真的難受，真的痛苦，才會這樣哭，這樣叫著難受。

他做她的解藥嗎？

怎麼行？他身體的血液裡面有吸靈蠱，一旦跟她在一起，吸靈蠱就會順著精血繁衍到她的身體裡面，屆時，她豈不是也變成像他一樣了嗎？

沒有靈氣，只能成為一個普通人。

曲青青現在神志不清，被谷欠念支配，他不能精蟲上腦，只顧下半身。

思考良久，韓子衿才看向女醫生：“可以靠她自己扛過去嗎？”

女醫生詫異地瞪大眼睛，這位戰功赫赫如同神邸一般的男人，怕是腦殼不太正常吧？還是說，這韓子衿，真到了無慾無求，坐懷不亂的地步了？

或者，韓子衿跟這女孩兒的關係，其實不是她想的那樣兒？但是瞅著他對女孩兒這緊張的模樣，除了男女朋友關係，她想不出還有第二種。

見女醫生只是瞪著眼睛看著他，韓子衿皺了皺眉，再一次問道：“靠她自己扛過去，可以嗎？”

“呃……理論上可以，但是事實上，從來沒有人在中了藥之後能扛過去的，韓師長，您見過發春的貓嗎？”女醫生不指望韓子衿回答，自顧自地接著說道：“發春的貓是會跳樓自殺的。”

韓子衿眉頭一擰。

女醫生接著說道：“發春的貓，是自然生理出現的，而這女孩兒卻是被下了藥，而且是烈性的藥，難受的程度遠勝於貓的自然生理現象，扛不住的話，是會出人命的。”

她真不是危言聳聽，若是尋常的藥，也就罷了，願意抗就抗過去，但是這種藥不同，這種藥，是國外最新研製的，程度比普通的要高几十倍甚至百倍。

韓子衿沉吟著，他看向曲青青，女孩兒眼神迷離，像是知道韓子衿的想法，正在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她，她在渴望他，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足夠讓人心猿意馬。

閉了閉眼睛，韓子衿再睜開眼睛，再沒有猶豫不決，他眼神清明，語氣冷靜：“倘若理論上可以扛，那麼她肯定也可以。”

“韓師長……”女醫生還想再勸勸，如果您真不是這女孩兒的男朋友，就聯絡一下人家男朋友，別耽誤人家不是？

“她是個軍人。”韓子衿冷冷打斷女醫生，不讓她再說下去，再說下去，他怕他後悔，怕他心軟。

但是他不能心軟，不能後悔，他怕女孩兒醒來之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靈氣漸漸消失，怕那時候她責怪的眼神。

女醫生訥訥地閉上嘴，想說的是，在軍人之前，她首先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