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春末,戴志成和洪春梅去省城看望上大學的兒女,戴志成知道春梅的擔心,她很害怕五一期間,雨舟雨欣再次被付國雄夫婦截留。 也許是被江秋月傳染,過了四十的詩雅、春梅、美華、玉瓊和許清瑤皆顯年輕,如同婚後不久的少婦。好在戴志成精力充沛,讓一叢豔麗的鮮花雨露均霑,盡顯嫵媚。江秋月常被戴志成所賜的新款幸福陶醉,繼續著屬於她的幸福氾濫。 在省城兩天,春梅如同再度蜜月、時光倒流、青春重現。兩天後,雨舟雨欣、丁曉華的女兒丁謝橙、童勇的女兒茜茜,一同乘麵包車回丹洲過五一黃金週。歸途由春梅開車,三女兒一路撐爆了父愛,丁謝橙和茜茜早就改口叫戴志成為爸爸了。 江秋月和柳詩雅與歸來的幾個寶貝親暱一陣,便和戴志成談起城北派出所警察來訪一事。派出所警察來訪?戴志成一時納悶,不明所以。 “他們說是安徽省T市有一對夫婦要來我家,要我們負責接待一下,媽估計可能是尋找新生的事。他都去世十多年了,能辨別得清嗎?”詩雅說。 提起新生,許清瑤隨即淚奔,一把摟住女兒菲菲抽泣擦淚。江秋月黯然嘆道:“唉,但願這次真的是新生的親生父母。” 四天後的下午,一行人剛下班回家不久,農場保安電話通知有人找,問是否放行?戴志成知道應該是誰來了,通知保安放行,好奇心促使江秋月和嫂子緊隨戴志成走出門外。 只見一對看上去接近六十的夫婦拖著行李箱,全身樸素整潔、面無表情走來。待到走近看清時,江秋月激動細聲說:“天啦,志成,這次應該是真的了,真可惜啊!” 確實,僅從夫妻倆的面相、神態與步伐,就能拼湊出新生的模樣,只是這一天來得太遲了。 走到跟前的兩人同一種木然,停步機械問:“請問是戴志成家嗎?” 問話如同鋼錐戳心,悲從心來的江秋月捂嘴點頭算是回答了。戴志成伸手輕捏住男方的左臂,對兩人說:“先進屋吧。” 三人如同領進兩具木偶進入客廳,女子似乎有了一點神志,對戴志成說:“我能先看看他的照片嗎?” 戴志成幾乎被對方弄崩潰,忍住同情與悲傷回答:“你們倆先坐下,我現在就去拿照片。” 找出一張新生的單照,一張他和弟弟妹妹的合影,下樓的戴志成發現夫妻倆早已拿出新生的幼照等著了。 兩人僅看了照片一眼便斷言:“是他,是我們可憐的俊俊。” 麻木的男子也像是有了活氣,抹了一把奔流的雙淚哀嘆一聲,哽咽的許清瑤急忙為夫妻二人拿來紙巾。 女子伸手抽出兩張,另一張遞給丈夫,擦完淚捏著紙巾悽然道:“東明,看來真的是鴻運給我倆帶來好運了,至少我們還能找到俊俊。儘管死了,總比杳無音訊強,那麼多人還不知道丟失的兒女身在何方,是死是活呢。” 此時,戴志成接過江秋月手中的照片細看,大約六歲的新生可愛極了,令人毋容置疑。 夫妻倆逐漸有了人氣,木然隨之減少幾分。男子接回照片看向戴志成,有了禮貌說:“戴兄弟,現在能帶我倆去墓地看看他嗎?” 現在?本想勸慰兩人明天上午去墓園,理解的戴志成還是馬上回答:“行。” 許清瑤非要同行,四人一車便駛向墓園。夕陽在燃燒,盡力阻止黑暗來臨,新生的墓碑閃爍著金光,如同節日般的色彩。 許清瑤將路上買來的菊花小心擺放好,親了新生墓碑上的照片趕忙讓出位置,退到戴志成身旁依靠著他。夫妻倆蹲在墓碑前,顫抖著手撫摸新生的照片,整個墓園隨即迴盪起淒涼的哭喊,宛如人間絕唱、天地悲歌。 肝腸寸斷的許清瑤在戴志成懷裡發抖的痛哭,戴志成既是緊抱住她,也是攙扶著軟無站力的她。戴志成知道她是因為後怕,如果菲菲當年被人販子搶走,回來的她何嘗不會變成一個活死人呢? 一小時過去,天空已拉上黑幕,夫妻倆擠靠在墓碑上仰望著天,雙眸黯然無光。 男子緩緩起身拉扯妻子,說:“佳琦,走吧,就當我倆命當如此,我們還有鴻運呢。” 哭絕的女子嘶啞道:“我痛啊,我的俊俊為什麼如此苦命呀?” “好了啊,為了鴻運,我倆必須要好好活著。”男子拉住妻子的手,緩緩走向戴志成,說:“走吧,天黑了,天太黑了。” 一路無聲,只有汽車大燈刺破前方黑暗。 聞訊集中的一大家人都沒吃飯,嘆氣的嘆氣、抹淚的抹淚。見他們回家,老家人和父母他們紛紛辭別,不便打擾。 明姐迎來叫兩人先去衛生間洗手準備吃飯,男子懵懂道:“吃飯?是啊,我們該吃飯了。” 從未有過的寂靜晚餐草草了事,孩子們只有菲菲留下陪伴媽媽,其他全上了樓。明姐告知夫妻倆已安排好房間,一路辛苦今晚就早點休息。男子率先露出表情,苦笑道:“休息?我倆該休息了,整整20年啊,應該休息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