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雄於八月三十日晚,隨安琪去了深圳。嬸嬸見他第一眼就很喜歡,得知他大學畢業想出來看看,便邀請他去了香港。在香港,安琪陪他一整天領略城市與商業的繁華,楊天雄對此毫無興趣,只當是和安琪一日遊,次日便乘機飛向日本東京。 到達東京,楊天雄才有了那種激情與嚮往,專心尋找三菱重工和川崎重工兩家知名企業總部,就想親眼目睹被傳聞得神乎其神的日本重工企業。九十年代的中日關係餘溫尚存,憑藉真誠的請求,對方考慮到中日友誼,三菱重工和川崎重工總部接待了楊天雄,並安排專人陪同參觀。 在日本半個月,他從未考慮去哪裡旅遊,整天不緊不慢、按部就班、隨心所欲參觀日本知名工業城、重工與汽車製造企業,還有知名大學。三菱重工、川崎重工、富士重工和豐田汽車等多個地方工廠,都接受過楊天驕的參觀請求,安排專人陪同他參觀講解,也對這位滿身稚氣的小青年感到有趣。 環境優美、排列整齊的工廠;寬敞明亮的無塵生產車間,色彩與線條的規範區別;機器人與自動化裝置的生產加工;設計精準的傳送帶流程,無不讓楊天雄歎為觀止、耳目一新、見識大增,深感收穫巨大、不枉此行。 兩週很快過去,楊天雄從東京飛到新加坡停留一週,再從新加坡到上海三天,才回到省城。待到準備上班報到時,已是九月末了。當他進入森氏三力江源聯合機械製造再對比日本企業,那就是兩字——落後。若再加兩字,那就是——十分落後。肯定落後,並不代表他是嫌棄江源機械聯合制造,也不是崇洋媚外,反而是多了一種無名的責任。 王媽還是擔心小兒子楊天雄,知道他開始上班,請假專程去江源找他。一再對他叮囑暗示:很多好的東西確實讓人喜歡,如果不屬於你,強求也是白搭。比喻道:我們家來了燕子,就讓它們好好去搭窩;來了麻雀,就由著它們逍遙自樂;來了喜鵲,就讓它們在枝頭上歡叫;來了八哥,就給吃給喝。假如哪天飛來一隻珍貴的天鵝,我們只能好好招待它就行,讓它吃飽喝足休息好,再等著它離開,因為我們家成不了它的窩。 楊天雄怎麼聽不出媽媽的意思呢?也理解媽媽的用心良苦。他現在反倒是因為簡單而想明白了,先把工作和專業做好再講,反正現在還年輕。 自從丁玉瓊的車交給了何文芳,考慮到康萊製藥也需要車,戴志成便徵求丁玉瓊的意見,想要一輛什麼車好?丁玉瓊調皮一笑:Audi。公司對外聯絡與接洽,基本上都是由丁玉瓊領頭出面,戴志成覺得奧迪也很適合她,也符合當今森氏公司的社會地位,順便再追加一輛豐田麵包車公用。 昨天,汽車銷售公司給她打來電話,說她預定的奧迪已到,丁玉瓊下午就和辦公室的張芸將車開回公司,正好遇見準備外出辦事的江圓圓。 圓圓看到丁玉瓊的新車馬上就不幹了,回到公司衝進戴志成辦公室就哭鬧,說家裡的姐妹都有了車,就是她沒有,真不公平。 戴志成知道她在誇大其詞,你哥嫂不都沒車嗎?但還是笑問她是不是也要奧迪?江圓圓的回答出乎意料,她就喜歡棗紅色桑塔納,不喜歡黑乎乎的奧迪。雖然家裡的姐妹現在都有了或多或少的物質需求,但無人是貪慕虛榮。 車的問題很好解決,只要不出格,錢能解決的問題基本上都不是問題。大家庭依然保持著正常的快樂與溫馨。大勇和大力因此事腦洞大開,想趁機各要一輛豐田,卻被哥哥踢出辦公室。對兄弟和兒子,戴志成一直是嚴厲要求,自己也是以身作則。 星期天上午,鍾哥電話通知戴志成,下午帶女兒芳蘭來他家。上星期和丁玉瓊去江源時,順道去過鍾哥家。午餐間,聽他談起什麼利用家族成員承包的魚塘,想搞一個釣魚場之類的農莊。戴志成不懂這方面的事,僅表態只要你鍾哥喜歡就去做,賠了也不要怕。 戴志成記得單獨問過他是否差錢?鍾哥當時肯定回答,這點小事還沒到找你拿錢的地步。那他這次來又會有什麼事呢?但願不要身體有事。 近三年來,鍾哥對戴志成是更加的關心,戴志成知道鍾哥想在他面前替代陳哥的位置。他提過多次,說陳哥走了就由我來當你哥吧。每次戴志成說他是廢話連篇,不早就把他當哥了嗎?真是多此一舉。事實也的確如此,現在戴志成每見到鍾哥,就有種對陳哥般的情感依賴。 下午,送走越來越難以入眼的洪和平,戴志成以垂釣方式等待鍾哥。只是江秋月不在家,押著丁玉瓊去了森氏大酒店東店,她實在是放心不下戴志如。 餐飲管理看似簡單,如果忽略任何一個細節,隨時有可能發生事端。每想到戴志如那年秋,毅然放棄幼兒園園長職責逃避現狀,江秋月就擔心愈加幼稚的女兒會不會隨時撂挑子。她難以明白,一個非常文靜聰慧、沉穩知性的女兒,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反向發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