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漢青縣縣城35公里遠的牯牛山村,是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也是丹洲地區油菜基地。廣闊的農田已生長出綠油油的油菜秧苗,讓人感覺如春天一般。陽光下,鄭天鵬的媽媽和親家兩口子,還有公公正在打整地裡的油菜。腿愈不久的丈夫坐在田坎上,照看著身後小樹林裡的幾隻羊,悠閒地抽著自捲紙煙。
忽見一輛黑色亮晃晃的轎車開進了自家院裡。誰來了?走錯門了吧?一家人奇怪地相互看著。這時的婆婆圍著圍裙,急匆匆地跑出院門,大聲朝他們喊:家裡來客人了。我們家怎麼會有這樣的貴客?驚疑一陣,心裡似乎想起了什麼?應該是他們。
來人是一男兩女和一女孩子,個個漂亮俊朗,一看就是富貴人模樣,但都很親熱客氣地看著回來的他們。
“大哥大嫂伯伯們,您們好!”戴志成笑容滿面迎了過去,熱情拉著他們的手,好像不知道他們剛乾過農活。
“你們是?”鄭天鵬的爸爸問。
“我們是您兒子奮力相救的一家人,今天特意來您們家登門道謝。這就是我妹妹,如果不是鄭天鵬救了她,她就不在人世了。美華,還不快感謝恩人的父母和家人?”戴志成側身對美華說。
一旁的美華馬上拉上紫薇跪下。“感謝您們的兒子和孫子救了我,也救了我們一家人。”
“哎喲喲!使不得,使不得,這可會折我們的壽啊。”鄭天鵬的爺爺奶奶急忙將美華和紫薇扶起。
“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殺雞割肉去?”爺爺奶奶說著兒子媳婦。
親家,也就是梅香的父母親,要他們招呼好客人,夫妻倆爭著去廚房準備午飯了。戴志成看著梅香的父母親,很同情的想起了已去省城的甘正平,真希望這些正直善良的人都能好起來。
鄭家人很是誠懇隨和好客,才聊幾句,彼此間的生疏感就消失大半。嫂子和美華把帶來的禮品交給了鄭母,戴志成便介紹著鄭天鵬全力救美華的經過。
他爺爺聽後感嘆道:“也難怪你們如此厚報!只是對我家而言實屬回報過重,我們確實承受不起。不說我們,就是村裡人都說我們家變化太大。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本是應該,若我們家以此居功,安於這種回報,那就是我們的不是。所以欠條還是要打,錢還是要還。人窮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因窮而志短,因窮而身賤骨軟。”
戴志成聽後,很是驚奇地打量他爺爺。這是一個老農民說的話嗎?原來,他爺爺還是民國末年的高中生。早年因為家裡被劃為地主,已是縣糧食局職工的他被遣返回來當了農民,三十多歲才結婚生子。雖然快有七十五歲,但看上去也就六十出頭不遠,神采奕奕的。
聊著就到了午間,大家也是親近隨意,不再有生疏客套。戴志成不好拿出車內的茅臺,只得開箱拿出兩瓶計劃給老子的丹洲醇香,但還是引來爺爺的責怪。
梅香的父母自卑相貌,怎麼都不願上桌。嫂子和美華請了大半天,最後是真的生氣了,說你們不上桌那我們也不吃。在爺爺勸說後,大家終於在一起開餐。席間,戴志成再次談起鄭天鵬,說他聰明能幹,什麼活都幹得好,很得農場場長的器重。
他爸爸也是開心,說兒子打小就聰明,可就是不愛讀書。看家裡條件不好,十三歲就跟他叔叔在外面做零工,初中畢業後就出去做事了。他很善良孝順,有錢就拿回家給爺爺奶奶治病和補貼梅香一家,自己從不亂花錢。
只怪他去年不小心被耕犁砸斷了腿,在縣城治療和住宿花了不少錢,還耽誤了農活,正好又趕上他妹妹考上大學。當時他妹妹還有些不願意去讀書,是他罵著妹妹去省城的。他不僅到處借來近三萬元,還一起負擔了梅香的學費,說怎麼都要把這個家支撐起來。
聽了他爸爸的講述,戴志成更加佩服這一家人的氣節。藉助酒興,戴志成也闡明瞭個人觀點,說鄭天鵬不僅僅是救了他妹妹,而是救了一大家人。如果不是鄭天鵬捨身相救,我們家就不可能再有寧日,您們不能只單單要求自己,也要考慮別人的感受。如此大恩大德,僅僅是出了一點錢又算得上什麼呢?若是我戴某人知恩不報,那我又成了什麼?
再多的錢也換不來一條人命,換不來一個安寧的家。所以,別說幾十萬,就是百萬千萬的也是應該。所以說欠條一事就不該再提,我們家感恩謝恩還要繼續,下一步就是安排時間治療和整容大哥大嫂的臉和背了。明年暑假時,由梅香帶著爸爸媽媽去省城治療,這是我們一家人的決定,希望您們不要干預我們做人。
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