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花？你什麼意思？當我面說我兒子壞話，當老孃不存在是嗎？” 謝池還沒來得及說話， 他媽率先火氣上來了，叉著腰，唾沫星子快要噴到對面，手上也利索，彎腰去抓那女人的胳膊。 因為王翠花的彪悍，其他牛車上的村民，看熱鬧不嫌事大，避讓開來。 藏在牛車最裡面，背地說著壞話的人被王翠花抓了起來。 婦人瘦瘦小小的，一雙眼睛一直亂看，看上去有點精明狡猾。 “翠花，翠花，你放開我，哎，放開我，你聽錯了。” 婦人明顯不是王翠花的對手，被王翠花扯得求饒。 “你個有膽說沒膽認的臭嘴，真以為老孃治不了你了是不是，快道歉！” 王翠花擰了一把張二花的腰，婦人瞬間喊痛哎呦哎呦叫起來。 張二花只能看向謝池， “對不起，對不起，也不是嬸子要故意說你，嬸子都是為了你好，池子啊，你看看你都多大了，像你這樣的大小夥，一天都能賺個滿工分，我看，翠花，你還是對孩子太寵溺了些。” 張二花原來只是覺得謝池這個年紀的好忽悠，為了敷衍王翠花隨便說幾個對不起，沒想到，說著說著，不自然地帶上了一點優越感，教導的語氣，不單謝池不爽，王翠花也不爽，狠狠扯了一把張二花的頭髮， 又踹了一腳屁股。 “跟我兒子怎麼說話呢，老孃願意寵我兒子，有你什麼事，再有下次，我把嘴都給你撕了！” 張二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可是想要收回自己的話已經來不及了。 被收拾了一頓後，張二花低下頭，嘴裡嘟嘟囔囔，王翠花狠狠一眼睨過去，張二花瞬間噤聲，像只鵪鶉似的。 王翠花回到原來的位子。 “媽，你可真厲害，你是我心目中最厲害的人了。” 謝池豎起大拇指，故意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誇讚道。 “你可不要往外說，到時候，找媳婦可不好找。”張翠花一臉意味深長。 謝池沒懂張翠花是什麼意思，不過總歸點頭就行了，於是謝池煞有其事地猛點頭。 “我餓了，都沒有吃早飯。”謝池摸了摸空癟癟的肚子。 “乖，今天啊，媽帶你去買國營飯店的包子吃。” “我們順便再去一趟你二哥家，看看那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我和你爸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現在他做了別人的女婿，個把個月不回來一趟，我看啊，他是把城裡當成他的家，忘記他自己出生的大隊了。” “是呀是呀，我二哥也真是的，不知道多回來幾趟，不知道媽在家有多想他。” “就知道貧嘴！” “等到了你二哥家裡，讓他娶的城裡媳婦，好好做一頓飯給我們池寶吃，城裡有票有券的，比我們要方便很多。” 坐在牛車上，謝池沒有消磨時間的東西，坐了不過幾分鐘，就感覺屁股被震盪地發麻。 王翠花趕緊從揹簍裡拿出一件謝池以前的舊衣服，讓謝池抬起屁股，把墊子放到謝池坐的地方。 “媽，我難受。”他肚子叫了好多次。 “進城就可以吃包子了。” 牛車緩緩開進了縣城。 因為答應了謝池，而且擔心謝池餓著，王翠花下了牛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國營飯店給謝池買肉包子。 縣城的國營飯店，和供銷社相隔的距離不遠，裝修風格質樸中透著大氣。 來來往往的行人，有的穿著時興的的確良衣裳，騎著腳踏車，有的衣服打滿補丁，一臉愁色。 偶爾有幾人停下進入國營飯店。 “買兩個肉包子，”王翠花看了一眼價位表，猶豫道，“再來一個花捲。” “肉包子一毛錢一個，花捲四分錢一個，一共兩毛四分錢。”服務員回道。 王翠花從兜裡最深處拿出零散的錢票，數了好幾遍，才捨得遞過去。 然後接過了兩個熱乎乎的肉包子和花捲。 兩人走出國營飯店。 “你不是餓了嗎，先——” 知道以王翠花的性格，肉包子肯定都是給他買的，謝池搶先出聲。 “媽，我們一人一個肉包子，然後花捲每人一半。” 說完，謝池便拿了一個肉包子吃了起來。 “媽，你快吃呀，再不吃都涼了，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媽吃，媽吃。”王翠花輕輕咬了一口肉包子，豐潤的汁水流到嘴裡。 國營飯店的早點做得十分實誠，特別是花捲，大大的一個，謝池吃完包子，又吃完半個花捲，人已經完全飽了，就是有點噎。 王翠花好笑地戳了戳他的額頭：“媽剛才是想說，你先吃一個包子，等逛累了再吃另一個，被你打斷，沒來得及說。” “知道你想把包子讓給我吃，也沒必要把花捲一股腦也吃了，現在撐不撐？” 謝池：“......”他媽真是有幽默的天賦。 “我們先去供銷社，買點東西，一些布啊什麼的，不去早點，都要被人搶完了，再給你做身新衣服，讓媽的池寶出去的時候，漂漂亮亮的，有面子！” 為了給謝池扯布買衣服，王翠花把家裡換來的布票全部帶上了。 王翠花本來還在心疼錢，兩毛四分錢，可以買小半斤的豬肉了，但說起給謝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