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四月的涼州,雖然草木抽芽,但是卻還是處處透著荒涼,滿目風沙。
這裡,可比荊州荒涼多了!
蘇青染到了這裡,又重新穿回了披風。
許是夜裡的緣故,她依然感覺寒涼透骨,很冷。
蘇景軒一早就過來迎接他們了,一直等到晚上。
看見馬車緩緩而來,那雙呆滯的眸子這才裂開了一絲光亮。
“馭——主子,蘇少將軍和五王爺在前面。”
下了馬車,蘇青染遠遠的看見了蘇景軒,身披盔甲,在夜色中一動不動,彷彿站成了一座雕像。
看見她時,他這才兩步走了過來,“寒王,染兒!”
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蘇景軒瘦了一圈,面板黑了,比在帝都時粗糙多了,人也顯得憔悴低沉。
“大哥。”蘇青染喚了聲,想到遇害的蘇敬遠,聲音陡然哽咽。
“染兒。”蘇景軒摸了摸蘇青染的發,儘量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說。”君輕風對幾人道。
君輕寒點頭,帶著蘇青染上了馬車,朝涼州都督府而去。
涼州都督衛忠,世代守衛著涼州城,和蘇家是幾十年的交情。
所以,這些年蘇敬遠守衛邊疆,沒有戰事的時候,都會住在都督府。
得知君輕寒和蘇青染到來,衛忠熱情招待,一早就為二人準備了房間。
書房內。
蘇景軒將書信遞了過去,“前些日子,我爹收到秘信,北疆要反,就帶了幾個人暗中去了北疆察看情況,誰知這一去救沒了音訊。沒多久我就收到了這封信,是我爹一個屬下寫的,當時他也快要氣絕。”
君輕寒接過信,看來上面的內容,卻沒發一言。
“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麼?”蘇景軒問,“上面寫了是北疆巫術殺了他們。”
“北疆巫術真有麼?”君輕寒斂眸。
“據說當年寧妃娘娘是北疆聖女,她就會北疆巫術……”蘇景軒說了一句,意識到什麼,驀地止住了話頭。
他怎麼忘了,那寧妃娘娘,可是君輕寒的母妃!
君輕寒神色沒有變化,將書信放下,“看來這次要去北疆走一趟。”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儘快吧。”
“染兒還要跟你一起去麼?”
蘇景軒的話音一落,蘇青染就點了頭,“我想跟他一起去。”
“可是你的身體……這裡不比帝都。”蘇景軒擔憂道。
“大哥別擔心,有他在呢。”
想到君輕寒,蘇景軒頓時放下心來,“聽說如今的北疆王不近人情,鐵血手腕,你們此去多加小心。”
君輕寒點頭,“我與北疆王有些交情,不必擔心。”
夜色寒涼,蘇青染躺在君輕寒懷中,久久難眠。
她想不明白,到底誰會殺了她爹,真的是北疆人麼?
君輕寒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背,“染兒,別想太多,總會查出真相的。”
“我相信你。只是……我想早日找到爹爹的屍身。”蘇青染不想讓蘇敬遠屍骨無存。
“會的。”君輕寒安慰著她。
許是連日奔波,蘇青染感覺到濃濃的疲倦,雖然沒有睡意,但是太累了,沒多久,她就在男人懷中睡著了。
看著她微蹙的眉頭,君輕寒輕輕吻了吻,想要拂去她的憂傷。
……
夜色濃郁,夢境朦朧。
“滴滴滴……”
“嗒嗒……”
隨著救護車急切的聲音響起,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聞著熟悉的消毒水的氣息,蘇青染下意識皺起了眉頭,這是醫院的味道,她不喜歡。
“咔噠……”急救室的房門被人開啟,走出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蘇父和蘇母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忐忑問,“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醫生搖搖頭,一臉沉重,“心跳已經停止,準備後事吧。”
“轟!”這一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砸在了蘇父蘇母的頭上。
“染染她……沒救了?”蘇父顫抖著問,無法接受現實。
“請節哀。”
蘇父臉色陡然蒼白,一下捂住了心口,整個人朝身後倒去。
“她爸,她爸!”蘇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