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西方最後一縷光芒消失在天際,黑幕來臨了,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天穹之上,盡情的潑灑著柔和的光芒,給這片血染的大地披上了一層面紗。
南蠻大地之上,亮起無數的火堆,許多蠻人對著火堆進行禱告,跪拜,火堆上散發出炙熱的溫度讓他們感覺到無比的溫暖,黑夜的寒冷被驅逐,那散發出香味的烤肉更是讓蠻人飽腹,也讓他們暫時的忘記了白天的血戰。
夜越來越深。
蠻人對著火堆進行最後的一次的禱告之後,圍坐在一起,很快的進入夢鄉之中。
神火教大祭司的帳篷之中,亮如白晝。
神態枯槁的大祭司靜靜的盤坐在蒲團之上,乾瘦的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嘴中依然不停的誦讀著經文,彷彿在超度白天蠻人死去的亡魂。
一道黑影悄然無聲的映照在帳篷之上。
大祭司睜開了雙目,眼神之中,目光如刀,盯著那一道黑影。
黑影緩緩的移動,悄無聲息,不消片刻的時間,一道身影出現在大祭司的身前,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大祭司平放的右手舉起,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黑袍之下,傳到沙啞的聲音,宛如生鐵在摩擦一般,讓人覺得格外的刺耳,“你們蠻人是不是太無能了,連蜀城都攻不下來,還談什麼佔據南蠻十三州,真的是天大的笑話。”
大祭司的雙目之中,頓時寒光生出,如刀的目光徐徐的從黑袍之上掃過,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笑意,道:“三長使……好久不見。”
黑袍之下,沙啞的聲音再次傳出,“現在太乾帝國西境仗打的如火如荼,現在根本無法顧及南蠻,此刻正是攻下蜀城的最佳時機,如果你們明天再攻不下城,那麼恐怕將會失去這次絕佳的機會。”
大祭司臉上的笑意不變,眉梢一動,道:“此話怎講?”
黑袍人隨意的走到蒲團之上坐下,出聲道:“蜀城派出的探子已經全部被斬殺在半路,根本無法將蜀城的情況傳遞出去,所以越州與庸州的兩地的援兵沒有到來,但是明日,按照慣例,一旦濮州帥府沒有收到到蜀城的情報,恐怕將會毫不猶豫的派出援兵,等到越州與庸州兩地的援軍前來,恐怕你們的機會便是徹底的失去了,所以在援兵到來之前,你們要拿下蜀城。”
大祭司的神色變得有些凝重,緩緩的搓著雙手,道:“那你們答應的援助又在那裡?”
“哼!”黑袍人的語氣之中頓時帶了一絲寒意,“這一次蜀城之中暴亂不是我們的功勞?”
大祭司緩緩的搖搖頭,神色之中變得很是凝重,道:“這些遠遠不夠,你真的以為我南蠻人都是傻子嗎?攻下蜀城,恐怕獲益最多的是你們,這空手套白狼做的未免也太明顯了。”
黑袍人身軀一震,沉思了一下,道:“明天越州與庸州兩地的援軍我們可以出手阻攔,但是天黑之前,必須將蜀城攻下來。”
大祭司臉上露出笑意,笑的很是開心,露出一口黃牙,道:“那是自然,今日那蜀城的老卒恐怕傷亡已是過半,明日便是破城之日。”
黑袍人點點頭,道::“希望如此。”
大祭司笑了笑,閉上雙目,再次開始誦經。
黑袍人朝前走出幾步,轉瞬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祭司緩緩的睜開雙目,神色之中露出一絲笑意,與虎謀皮固然很危險,但最關鍵的是——誰是虎。
……
……
蜀城。
中軍大帳之中,燈火通明。
高震山坐在首位之上,認真的聽著各位偏將回報的情況,今日一戰,雖然成功的擊退了蠻人,但是蜀城也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城中的十萬老卒更是重傷過半,巡防營計程車卒幾乎全部身亡,城中的糧草也是被火燒了一半,至於其他損失,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高震山有點頭疼的靠向椅背,揉著太陽穴。
此刻——
他的心中愈發的沒底,這一次蠻人的攻城暴露出很多問題。
例如青龍,白虎,朱雀等在城中的暴亂,這些人恐怕在蜀城之中潛伏了好長時間,這蠻人攻城顯然已經是做了好長時間的準備了,而他卻是毫無察覺。
現在的蜀城處於內憂外患的情況,他已經是派出了十批人馬前往濮州帥府送信,可現在卻是沒有半點訊息,高震山只能寄希望於濮州的李青了,希望他可以察覺到蜀城的異常。
八位偏將全部坐在高震山的下方,神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