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面對著石壁上的那首詩盤膝坐著,無鋒神劍放在膝蓋上,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的虛幻,變的虛無,變的安靜。
他一個人,一柄劍,面對著整個世界。
以前不論葉小川的心緒有多亂,只要到了思過崖,他就能迅速的平復下來。
可這一次,效果似乎有些不怎麼樣。
他將與雲師姐的訂婚的喜悅壓了下去,可是心中的那種不安的感覺,卻不減反增。
總覺得這一次人間會盟有大事要發生。
感覺一般都是針對自己的,他心想,難道是自己要遭殃?仔細想想,也不對啊,自己雖然犯過錯誤,但也立下了無數奇功,上次和玉機子師叔談話,玉機子師叔還說會盟上會論功行賞,自己就算得不到賞賜,也不可能有什麼大
的處罰的?
從玉機子師叔的反應來看,他老人家並沒有將自己在木雲寨做的那些事兒當回事。
可是,為什麼自己心中那種不安的陰霾,始終揮之不去呢?
就在葉小川鬱悶疑惑的時候,黑暗的迷霧中忽然出來了一個男子低沉沙啞的聲音。
“天道茫,紅塵喧,長生與我有何干。
一壺酒,一柄劍,為何怎就這般難。
一壺酒,一柄劍,為何怎就這般難……”
他反覆的吟著石壁上詩句的最後兩句,似乎在體會著其中的意境。
葉小川的手一直抓著膝蓋上的無鋒神劍的劍鞘。
聽到聲音,他目光一凝,抓著劍鞘手指幾乎下意識的攥緊了,無鋒劍噗的一聲,從劍鞘中拔出了大約三寸。
片刻之中,迷霧中緩緩的出現一個身穿寬鬆黑袍,面上裹著黑布的身影,虛懸在思過崖前面的懸崖上,宛如鬼魂一般。神秘人輕輕的道:“葉公子,以你的年紀閱歷,不可能寫出這麼滄桑的詩句,刻骨銘心的愛情,肝腸寸斷的痛苦,看淡生死的閱歷,只有被愛情深深傷害的人,才能寫出這
種詩句。”葉小川緩緩的道:“這首詩確實不是我作的,而是一位前輩故人所寫。柳津煙墳,沒想到你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上次在這思過崖,你我鬥過一次,你輸了,你臂膀上的那
一劍,可痊癒了?”
黑袍人,不,應該叫他柳津煙墳。
柳津煙墳道:“你的進步我都看在眼裡,不到一年時間,你的修為便又高深了許多,上一次我輸給你,這一次我更沒有把握。”
葉小川道:“那你還敢現身?”
柳津煙墳道:“就算我不現身,你遲早也會把我抓出來的,不是嗎?”
葉小川緩緩的站了起來,那雙原本猥瑣的眼神,此刻卻銳利如鷹。
他嘴角上浮,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似冷笑,又似嘲諷。
柳津煙墳似乎並沒有懼怕的樣子,當然,他如果害怕,今夜就不會現身了。
他發出了幾聲低沉的笑聲,道:“你我也不算是初次相見,既不是初次,那便是老友,今夜老友重逢,不甚歡喜,元某在此恭喜葉公子與雲仙子佳偶天成,早生貴子。”葉小川笑道:“客氣了。現在雲師姐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你殺了我未婚妻的授業恩師,以為說幾句好話,我就能饒了你?再過三個時辰天就亮了,正好抓了你,在人間萬族
面前解開你的廬山真面目。”
柳津煙墳道:“不論你要對我如何,我都要說一聲謝謝,謝謝你對我姐姐手下留情。”
葉小川眉頭微皺,道:“前天晚上你也在竹林外?元小樓竟然對我說謊!”柳津煙墳擺手道:“不,我姐姐說的都是真的,他並不知道我是誰,但我卻知道她,她和李婉君剛到輪迴峰時,我便已經認出了她,只是沒有與她相見罷了,這是孿生姐弟
之間的玄妙的心靈感應。”
葉小川道:“哦,看來你還有點男子氣概,沒有將元小樓扯進這個大漩渦裡。”
柳津煙墳道:“她畢竟是我姐姐,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千面門與蒼雲門的恩恩怨怨,與她無關,你前夜放她一條生路,我很感激。”
葉小川道:“你今夜忽然現身找我,絕對不是說這些話的吧?我放元小樓一條生路,是因為她確實是無辜之人。但你不同,你手上血債累累。”柳津煙墳道:“血債累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只有靜玄一條人命吧。你的師妹楊十九,還有寧香若,雲乞幽等人曾經被我抓過,但我都沒有傷害她們一根頭髮,甚至還
將她們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