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十九與歐陽採玉,站在鵝毛大雪中,兩個人身上穿著的衣服顏色都是白色,頭上的頭飾髮釵也取下了,看起來很樸素,不過這絕對不影響二人是土豪的本質,身上披著兩件一模一樣沒有一根雜毛的白色
羽毛大氅,脖子上還圍著純白色的貂絨。
柔軟的毛髮,讓雪花落在上面,就宛如水銀一般輕輕的滑落,沒有一片雪花落在二人的貂絨圍脖與裘衣大氅上。
光是這一套服飾,沒有個一兩萬兩銀子是絕對拿不下的。
歐陽採玉道:“我聽說,這一次從北疆回來的只有寧香若師姐,你師兄與雲仙子沒有回來。”
楊十九點點頭,道:“好像是因為有事情耽擱了。”
歐陽採玉道:“你師兄回不回來無所謂,不過這雲仙子乃是靜水前輩入室小弟子,天大的事兒也得放一放,雲仙子難道就沒一點師徒情誼嗎?這事兒傳出去,難免對她的聲譽有影響。”這個時候,忽然常小蠻走了過來,她道:“你們兩個小丫頭別亂說,無極早就給我傳過訊息,靜水師伯一事,雲師妹至今並不知曉,並不怪她。再說了,沅水小築裡,雲師妹的輩分最低,只是最小的弟子而
已,她回不回來都一樣,有寧師姐回來就行了。”
被常小蠻這一番訓斥,楊十九與歐陽採玉都吐了吐舌頭,果然不敢嘀咕此事了。
鵝毛大雪紛飛不止,讓視線不佳,看不到更遠的地方,就像現在每個人的心,壓抑的令人難受。
忽然,眼前的白色世界,彷彿被一雙大手撕開,數道流光就這麼毫無預兆,肆無忌憚的衝入到蒼雲門主峰輪迴峰的面前。
常小蠻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道:“是無極他們回來了。”
三人朝著沅水小築的方向走去,漸漸的,往沅水小築方向走的人越來越多,孫堯、美合子從戒律院出來,正好看到常小蠻三人,楊十九對於孫堯沒有什麼好感,只是微微的點點頭,就錯身而過。
美合子笑盈盈的目送三人離開,在三人拐入前往沅水小築的道路上之後,美合子的笑意就瞬間收斂了。
她道:“這個楊十九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仗著自己天資高,已經不把別人放在眼中了。”孫堯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有些事兒,你不要瞎摻和,最近最好低調一些,剛才歐陽採玉看你時的眼神,充滿敵意。這也難怪,聚龍峰距離琅琊山也就百十里而已,你們五行門現在已經開始在聚龍峰上大興土木了,最近一段時間,金龍寺、琅琊仙宗、老君觀等門派的人肯定會找你們五行門的麻煩,別怪我沒提醒,告訴山下直束,不要與湘西巴中的那些門派起衝突,你們五行門在扶桑四島上可以呼風喚
雨,到了中土,還是夾起尾巴做人,不論是琅琊仙宗,還是金龍寺,都不是你們五行門現在能惹的起。”
美合子微微的點頭,道:“謝謝夫君提醒,我想哥哥他知道該怎麼處理好與這些門派的關係的。”
孫堯讓美合子給自己整理了一下衣冠,道:“寧香若回來了,我們也去沅水小築看看吧。”
寧香若手持四尺竹節,身穿麻衣重孝,頭戴素冠,腰纏白綾,在楊十九與歐陽採玉的矚目下,落在了沅水小築外面的青石小道上。
小道上的積雪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光滑的石板上只有剛落下的積雪化作的水,溼漉漉的,有好幾位蒼雲長老已經站在籬笆院門內側。
寧香若臉色很蒼白,神情也很憔悴,趙無極等人也差不多,畢竟在七天之內趕了五萬多里的路,幾乎沒有休息過,說不疲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寧香若手持哭喪棒,跪在了青石小道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口嗚咽道:“師父,不孝弟子回來了。”
說著,雙膝慢慢的往前挪動。
靜玄師太上前扶起,擦著眼角的淚水,道:“寧師侄,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
忽然,她在寧香若的耳邊用極為輕微的聲音,低聲道:“驗屍。”
寧香若愕然抬頭,卻見靜玄師太一臉悲慼,似乎剛才驗屍那兩個字是自己聽錯了。
很快,寧香若就反應過來,絕對不是自己聽錯,就是靜玄師伯說的。
她起身,走三步,然後再度跪下。
赤炎道人上前攙扶。
掌門玉機子第三個扶起寧香若的人,也是最後一個人。
三步三跪,三哭三起。
這是在外地奔喪回來的人必須要做的。
迎進籬笆院門,就沒有在去扶了,有兩個沅水小築的女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