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英的表情微微起了變化。
自己不是瘋子,這個楊鎮天才是瘋子啊!
楊鎮天是在賭,一場關乎天下人安危的豪賭。
他竟是想效仿昔日軍神李鐵蘭公主,指揮人間億萬生靈,扭轉乾坤,永垂史冊!
可是,他沒有真正領悟李鐵蘭為什麼會永垂史冊。
難道是因為她乃是邪神前輩唯一八抬大轎娶回去的正妻?
難道是因為她用兵如神,花了六十七年時間,打敗了天界的大軍嗎?
難道是因為她乃是莫邪神劍的主人嗎?
難道是因為她是當時皇室的公主殿下嗎?
不,李鐵蘭名垂千古,並非是因為這些原因。
而是因為她那顆普世之心,為了天下芸芸眾生有一條活路的普世之心!
楊鎮天已經鑽了牛角尖,他決定駐守望夫嶺與奪石峰的真正目的,並非是想要解救天下蒼生,而是想他楊鎮天永垂史冊。
沒有一顆普世之心的人,怎麼可能永垂史冊?
戰英覺得楊鎮天是真的瘋了,到頭來估計他什麼都撈不到。
楊鎮天將戰英放走了,不僅僅是從自己的身邊放走,而是將戰英削去了軍籍,讓他離開了鎮西軍。
說到底,楊鎮天終究還有那麼一點上位者的胸襟,他沒有殺戰英,但也絕對不會將戰英留在身邊。
他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這是他一個人的決定,如此才能達到他名垂千古的目的。
這一場豪賭,如果他贏了,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非他莫屬。
如果他輸了,也落了一個為芸芸眾生戰死沙場的好名聲。
戰英走之前,看著楊鎮天許久,最終什麼也沒說,脫下軍服,拿過楊鎮天親衛給他的一個小包袱,轉身朝著岳陽城的方向而去。
至於李鐵蘭手書的那本兵法韜略,楊鎮天沒有還給戰英。
這不要緊。數月以來,戰英已經對那本兵書倒背如流,他已經漸漸琢磨出李鐵蘭的用兵之道,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真正的戰場,那本兵書只是輔助,主要還是統帥根據天時地利行兵佈陣。
很無奈啊,現在各地都在抓壯丁修築工事,或者參軍。戰英一個小夥子,揹著包袱行走在到處都是大軍的湘西,還沒有走出三十里,就被抓去開山砸石了。
“小兄弟,現在到處兵荒馬『亂』,有點力氣的,不是在各地關隘修築工事,就是參軍入伍,連書生都棄筆從戎,頂盔冠甲保衛家園,瞧你這身子骨也不弱,一天怎麼也能砸個兩三千斤的石頭吧……”
於是,戰英就被編入了一隊民夫隊伍裡,在隊正與十幾個軍士的押送下,前往距離鷹嘴崖百里之外的一處採石場當起了採石匠。
一個真正成功的人,一定有著異與常人的心『性』。戰英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心『性』不穩,年輕氣盛,稜角過於尖銳,此刻,他也意識到以前統領千萬大軍的夢想過於荒誕與自傲。
他走在民夫隊伍裡,看著鎮西軍遠去的方向,喃喃的道:“希望你我還有見面的那一天吧。”
自此,名震三界,令天界與冥界大軍咬牙切齒又聞風喪膽的人間統帥戰英,開始了他長達十年的磨礪生涯。
如果沒有這十年砸石頭的艱苦生活,就沒有後來率領人間大軍一舉打敗天界與冥界大軍,百戰百勝的軍神戰英。這一天,這一刻,戰英落寞退場,趙士曲因為楊鎮天去送死,樂開了花。南疆十萬大山裡陰謀詭計正在有條不紊的推進,玉機子憂心忡忡的看著面前的地圖,乾坤子對著玄天宗歷代祖師靈位『露』出了淡淡的
笑意,關少琴站在縹緲峰的高樓上,看著腳下翻滾的雲海,對身邊的蘇小煙說了一句:“告訴靈兒,南疆出世的天器異寶,我們就算得不到,也絕對不能讓玄天宗或者蒼雲門得到!”
這一天,每個人都很忙碌,都在謀劃著置別人與死地的陰謀詭計。
此刻人間最逍遙快活的人應該就是遠在北海之上的綺麗絲與陸清影了。
綺麗絲抓住了一頭北海巨鯤,兩個大鐵鍋都燉不下的那種巨鯤,或許綺麗絲是妖神的體質,擁有妖神的氣質,巨鯤在她的靈力波動下很聽話。
兩個小丫頭騎在巨鯤的大腦袋上,遨遊在北海深處,不時的從鑽進海里,又不時的探出水面,好不自在,最要命的是,兩個姑娘嫌天熱,就穿著肚兜短褲遨遊北海,真是春光無限好啊。
要是葉小川也在此處,就算不會失血過多而亡,也會得嚴重患貧血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