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統領說笑了,老夫乃人間之人,統御三軍,豈能降了天界?
何況,老夫的兒子,孫子,幾乎都被天界士兵所殺,老夫斷不可能認賊作父,屠戮同胞。”
安文休眉頭微微皺起。
他還以為趙先奉在此等待自己,是想歸順天界。
不料趙先奉竟然如此決絕。
安文休哼了一聲,道:“趙老將軍,既然不願意歸順,留在此地意欲何為。
七萬大軍不到半日便被屠戮殆盡,難道你以為你身後的那幾千士卒,能阻擋我天界大軍南下步伐?
你已經老了。
現在也不是十多年前,你手中沒有千萬騎兵可供調動。
我最後再問你一句,降還是不降。”
趙先奉搖頭,道:“寧死不降。”
安文休表情漸冷。
能招降趙先奉最好不過,既然無法招降,將其俘虜,也是大功一件。
趙先奉乃是趙子安的父親,以此為要挾,必能讓趙子安就範。
安文休正要動手時,趙先奉忽然道:“安統領,難道你不想知道,老夫為何引你到此?為何有信心阻你前進?”
安文休左右看看,此刻雙方兵馬都在百丈開外。
趙先奉並非修士,安文休可以隨時拿下他。
便道:“好啊,我倒想聽聽趙老將軍如何扭轉乾坤,阻我百萬大軍。”
趙先奉向身後揮手示意。
那個一直貼身保護趙先奉的皇家修士,從懷中拿出一張佈告。
大聲朗讀起來。
“昔者,賊寇肆虐,生靈塗炭,致使百姓血流成河,先皇壯烈殉國。今吾趙先奉,在此掘堤阻敵,欲破其鋒,以保江山社稷。
夫水者,至柔亦至剛。掘堤引水,以柔克剛,逆賊必陷其中。然此舉非易,需英勇之士,冒死犯難。凡我子民,當同仇敵愾,共赴國難。
狂瀾倒卷,洪濤洶湧。斬敵首,奪敵旗,飲敵血,此乃我軍人之榮耀,此乃我百姓之福祉。
……”
悲壯的聲音,在黃炎河兩岸緩緩的響起。
安文休越聽越是不對勁。
片刻後,他臉色狂變,指著趙先奉,怒喝道:“你……你想掘開黃炎河堤?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做千古罪人嗎?”
趙先奉笑道:“如今文明都即將被爾等毀滅,我趙先奉的名聲,又何足道哉?”
說完,他轉頭朝著河堤方向走去。
而安文休此刻哪裡還有心思去俘虜趙先奉。
他施展身法天界大軍方向急掠,厲聲:“撤!全軍後撤!快撤!”
之所以選擇在營州段渡河,是因為黃炎河在此處拐了個彎,河道狹窄,容易渡河。
可是河道狹窄,就意味著水流湍急。
此刻近百萬天界大軍,就駐紮在河堤下方。
一旦掘堤,滾滾河水便是順勢而下。
方圓數百里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想躲都躲不了!
天界大軍一陣混亂。
想要遠離此地。
此刻,趙先奉已經來到了河堤。
皇家修士讀完佈告後,便將佈告揣進懷裡。
對著趙先奉下跪,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說了一句“趙帥保重。”
然後御空飛起,朝著南方金陵的方向飛去。
趙先奉沒有任何猶豫,道:“點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