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城東面殘破的土牆上，葉小川盤膝而坐。

他在修煉？

完顏無淚本來還對葉小川被心魔奪舍之事將信將疑，現在她是完全相信了。

葉小川的懶，那是真的懶。

他是那種懶得和你比你懶的懶人。

完顏無淚與葉小川相識的時間也不短，可是她幾乎沒有見過葉小川修煉。

可惡的是，這小子似乎從不修煉，修為卻像是坐煙火似得，蹭蹭蹭蹭的往上躥。

你說氣不氣人？

見葉小川在打坐修煉，完顏無淚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葉小川慢慢的收功。

周圍的黑氣，迅速的融入到了他的身體裡。

他沙啞的道：“仙子為何欲要離去，多年不見，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完顏無淚停下腳步，道：“我是有話想和小川說，不是你。”

心魔眼中異光一閃，看向了完顏無淚。

慢慢的道：“我就知道，玄嬰讓你隨我來聖殿的目的並不單純。”

完顏無淚盯著心魔，道：“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讓我跟過來？難道就不怕我發現你的弱點嗎？”

心魔起身，笑道：“怕？我為何會害怕？我自認為完美無瑕，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破綻與弱點。”

完顏無淚道：“哦，你很自信，比以前我認識的那個小川更加的自信。”

心魔道：“我以為你會說我狂妄。”

完顏無淚道：“你給拓跋宗主的那封拜帖，確實狂妄。”

心魔笑著搖頭。

他忽然拱手，道：“認識一下，在下葉天賜。”

完顏無淚微微抱拳，淡淡的道：“完顏無淚。”

這番舉動，讓在一旁守護的龍天山有些發愣。

據他所知，葉小川與完顏無淚早就認識，而且還曾一起環遊人間，勇闖冥海，算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怎麼現在二人像是初次見面似得？

心魔，哦不，應該叫他葉天賜。

葉天賜從空空鐲中拿出了兩個小酒罈，丟了一個給完顏無淚。

長夜漫漫，寒風凜冽，唯有一壺烈酒，方能禦寒解憂。

不論這具身體的主人是葉小川，還是心魔葉天賜，都改變不了他嗜酒的性子。

開啟酒埕，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了大半罈子。

然後砸巴了幾下嘴巴，道：“劣酒才烈。我不喜歡喝高貴的醬香酒。男人，就得喝最烈的酒。”

完顏無淚道：“我以前的認識小川，和你不一樣，他雖然也整天喝劣質的酒，那是因為他窮，沒錢買好酒。他但凡有點銀子，就會喝至少三十年陳的醬香酒麴。”

葉天賜道：“算起來，咱們有十年沒見了吧。每個人都會改變的。

空空鐲裡的這摻了水的劣酒，就是我這些年一直的喝的。”

完顏無淚“哦”了一聲，默然道：“是嗎？那我倒要嚐嚐。”

她開啟酒塞，像剛才葉天賜一樣，直接對壇吹。

一口氣，直接將一整壇的烈酒全部飲下。

葉天賜撫掌笑道：“誰說女子不如男，完顏仙子當真是一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英雄，再來一罈。”

他真的又拿出了一罈。

完顏無淚並沒有拒絕，兩個人坐在殘破的土牆上。

葉天賜咧嘴笑道：“我知道你這些年來，一直與元少欽生活在一起，怎麼樣，你們二人有沒有舊情復燃？”

完顏無淚道：“你在意嗎？”

葉天賜搖頭。

完顏無淚道：“那你還問？”

葉天賜道：“天賜不在意，你在意的那個人，似乎很在意。我與他本是一體，他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心思，所有的想法，我都清楚。

包括十三年前，在黑森林裡，你們初次相遇時一幕幕……”

說到這裡，葉天賜又笑了。

笑的很邪惡，也很猥瑣。

完顏無淚神色微微起了一絲的變化，她自然知道，這個心魔此刻腦海裡在想著的是什麼。

當年自己被樹妖的毒刺所傷，中毒不輕，葉小川照顧了自己幾天。

在那幾天裡，葉小川幫在換衣服，見過的身體。

後來自己體內的毒素化解了之後，自己還挑釁似得在葉小川面前寬衣沐浴。

不必說，心魔此刻腦海裡像的畫面，一定是就當年自己沒穿衣服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