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娟兒深深的凝視著李問道許久,轉身離開。
李問道哪裡還有心思聽百里鳶等人在吹牛皮,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站起身來,朝著楊娟兒離開的方向走去。
楊娟兒與李問道,這二人曾經在南疆萬元山營地做過一宿的露水夫妻。
他們的交際,和玉玲瓏與李清風很像,可惜啊,結果卻不一樣,楊娟兒並沒有在那一夜懷上李問道的孩子。
這並不是楊娟兒肚子不爭氣,現在楊娟兒懷有了身孕,說明她是能生育的。
歸結與運氣太差也行,說是李問道這位花叢老手縱慾過度,導致精元不足也行。
李問道自從來到龍門之後,就發現在龍門客棧有一個陌生的女子,不時的朝他看。
當時他就覺得很奇怪,但卻沒有過度在意。
此刻,當近距離看到楊娟兒的目光,他這才認出來,這個女子就是易容後的楊娟兒。
楊娟兒本該和獨孤長風,阿巴一起從龍門撤離的。
撤離的前夕,她得知蒼雲門的弟子會來龍門,李問道就在其中。
所以她選擇了留下來。
十年了,她都不曾忘記過李問道。
記得他,是因為當年的一夜之歡。
還是因為李問道是班竹月的兒子。
到底是哪一種原因,楊娟兒也說不好。
在她的內心深處給自己的答案,其實更傾向於後者。
這些年,和她睡過覺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第二天穿好衣服,她都會忘記昨天晚上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長什麼模樣。
李問道又何能例外?
她覺得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為李問道是班竹月的兒子。
千面門是楊娟兒一直放不下的特殊存在,直到現在,楊娟兒依舊是將千面門當做是自己的家。
李問道雖然是蒼雲門弟子,但他體內一半的血脈,是千面門的。
楊娟兒覺得,李問道是自己的家人。
不論怎麼說吧,反正楊娟兒都不會承認,自己忘不掉李問道,是因為自己愛上了他。
她看到李問道跟了上來,知道李問道多半是認出了自己,這讓楊娟兒的心,忽然砰砰直跳。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自己心臟跳動的感覺了。
很快,二人就來到了正道弟子的外圍。
今天晚上的月光不亮,月初的緣故,一輪月牙掛在蒼穹上,整個大地都顯得有些昏暗。
一處不高的山丘上,楊娟兒與李問道並肩的站著。
他們都沒有說話,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問道率先開口。
他輕輕的道:“你……我知道是你,這些年,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呢。”
楊娟兒所有的堅強,似乎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淚水。
她仰望著天上的那輪月牙,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
李問道見狀,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道:“你怎麼了。”
楊娟兒緩緩的搖著頭,道:“沒什麼,只是……只是有些傷懷罷了。李師兄,班師伯還好嗎?”
李問道點頭道:“我娘很好,只是十年前千面門的事兒,這些年我娘已經很少離開正陽峰了。”
楊娟兒擦拭了一下眼淚,道:“只要你父親健在一天,班師伯都不會受到太大的牽連的,只是,她這輩子只怕再難離開正陽峰了。”
李問道默然。
忽然,他道:“不說這些了,你這些年過的怎麼樣,自從當年一別……我……其實聽掛念你的,也曾打探過你的訊息,但是卻了無音訊。”
楊娟兒輕輕的道:“千面門是我的家,如今家沒了,我只是一個漂泊在外的可憐人,過的好與不好,又豈是我能決定的。
我現在就像是水面上的浮萍,命運交給了風,早已經不在我自己的手中。”
李問道看著楊娟兒臉頰上的傷感表情,似乎有些不忍。
他道:“你跟我走吧,有我在,起碼能讓你安穩的過一輩子。”
楊娟兒看向他,淚水再一次的流了下來。
她咬著下唇,片刻後道:“如果是三個月前,你對我說這番話,我一定跟你走。現在……現在一切都晚了。”
是晚了。
她肚子裡已經懷了別人的孩子。
最可悲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誰。
李問道看著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