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轉頭看去,說話的竟然是廖四海。
廖四海是八尺山大戰中,除上官玉外,唯一一個活著回來的玄天宗長老。
如今,他早已不復昔日的容光。
短短月餘時間,竟然蒼老了二十歲不止。
他變成如今的模樣,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當初在八尺山,他若沒喊那一嗓子,手臂就不會被賀蘭璞玉所斬。
若是當時他及時的撿回斷臂,以他的道行,輔以玄天宗靈藥,或許能接上斷臂。
但是,當時情況危急,他沒有來得及撿回斷臂,這對他影響是十分巨大的。
修真者有別於凡人,主要在於,在修真者的奇經八脈之中,流淌著龐大的真元靈力,宛如人的第二條血脈,孜孜不倦,永不停息。
如今,廖四海斷了一臂,體內經絡無法融會貫通,修為道行大打折扣,所以在短短的時間裡,便蒼老了許多。
修為大不如前,在玄天宗地位,也就一落千丈,連李玄音都不搭理他了。此刻多位玄天宗長老,都在三清殿內與各派代表商議天下大事,裡面本該有他的一席之地的,但是他現在只能落寞的站在大殿之外,感嘆著葉小川的那一篇檄文有多慷慨
激昂。
這段時間以來,上官玉多半時間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就算是浩劫降臨,她也幾乎很少出門。
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三清殿,是因為昨天早上葉小川出現在七冥山接管了鬼玄宗。
她聽到了葉小川的訊息,便鬼使神差的走了房間。
她還是一個多月來,第一次見到廖四海。
第一眼,她竟然沒有認出來。
片刻之後,才意識到,這個面容憔悴,鬢角有了幾縷白髮的獨臂男子,正是曾經器宇軒昂,名動天下的廖四海師兄。
上官玉大為吃驚,道:“廖……廖師兄,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廖四海慘然一笑,晃動了一下空空的左袖,道:“師妹,你難道忘記了嗎,我這條手臂是在八尺山斷的。”
上官玉道:“我不是說你的手,而是你的容貌……這才一個月的時間,怎麼蒼老了這麼多?”
廖四海伸出左手,觸控了一下自己有些發白的鬢角,露出了一絲苦澀哀傷的笑意。
他本有大好前途,結果在人生剛剛步入輝煌的時候,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以他的道行,活個四五百歲絕對不是問題,甚至有可能在有生之年,問鼎長生之境。
現在,他失去了一切。
最多再過百年,他就會老死。
他的修為,很難再有長足的進步。
半晌後,他長嘆一聲,道:“以前看不開,陷入了魔障之中,總覺得以自己的修為,就該成為攪動天下的風雲人物。總覺得以自己的聰明才智,定能掌控一切。
結果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別人操縱在手中的木偶,是一枚可有可無我棋子。
既然當了別人的棋子,就該考慮到自己有朝一日的下場。
我不怪誰,就算是當日八尺山斬斷我手臂的那個女子,我也不怪她。
因果報應,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上官玉默然。
她親歷過八尺山那一戰,她知道廖四海是咎由自取。
她現在都還無法徹底原諒廖四海。
如果不是廖四海在撤退的時候,大聲的喊出,那些紅衣惡鬼是幻影,當時逃出來的數十位崑崙一系的長老前輩,都有足夠的時間逃離八尺山,擺脫魔教的追殺。
可是,那一嗓子喊出來,不禁葬送了幾十位同門的活命機會,也葬送了他一條手臂。
二人陷入了沉默。
但很快,廖四海就打破了沉默。
道:“上官師妹,最近人間關於你的傳言很多,宗主與你從小一起長大,對於的情義很深。正是因為他在乎你,所以才會惱怒,你不必生他的氣。”
上官玉淡淡的道:“我沒有生掌門師兄的氣。”
廖四海搖頭,道:“你若沒有生氣,怎麼會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這麼久?
其實,我很清楚,大家也都很清楚,你和葉小川之間,是清白的。”
上官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廖四海。
這還是除李玄音之外,第一個在自己面前直接提起自己與葉小川關係的人。
她緩緩的道:“廖師兄,你這話什麼意思?”
廖四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