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川來到了昔日小土爺爺居住的那個巨大的樹洞。
靈猿不在,樹洞凋零。因為妖小魚這些年暗中幫襯太古神樹上的猴族,雖然太古神樹的不少樹洞,都被蒼雲山的其他獸妖佔據了,但小土昔日的住所,以及存放著妖小魚玉雕的那個小樹洞,依
舊是空置的。
小土爺爺的樹洞,葉小川在面壁思過的那八年中來過無數次。
對這裡的一切,他再熟悉不過了。
時隔多年,再次來到這裡,看到樹壁上爬滿了藤蔓,那種拳頭大小的發光果實,已經全部被藤蔓遮蓋住了。
如此蕭索,讓葉小川不禁心生悵然。
葉小川偶爾想起小土時,不是痛苦,更多的就是悵然與蕭索。
小土活的很累很累,獨自在蒼雲山等待了六千年,它的主人卻沒有回來。
它早已經活夠了。
死亡,對它來說並不是恐懼的,而是一種解脫。葉小川沒有理會阿赤瞳在外面的大肆殺戮,他清理了昔日小土爺爺坐著的那張不知道是木床還是木椅的木塌,然後坐在上面,學著小土爺爺在世時那樣,伸手去抓身邊堆
積如山的野果。
這些野果都是小猴子們採摘的,幾千年來,一直是孝敬它們的老祖宗的。
老祖宗死了,猴群還是不間斷的採摘新鮮的野果送進來。
葉小川啃著野果,聽著外面不斷傳來的野獸嘶吼慘叫,他的表情沉靜如冰。
葉茶的魂魄,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葉小川。
似乎對葉小川出奇的冷靜,感到意外。
但更多的卻是滿意。
葉小川的心很善良,但他也有葉天賜冷酷的一面。
單憑善良是無法成就大事的。也必須要有堅如磐石的心臟。
很顯然,葉小川正在向葉茶想要的結果慢慢的發展著。
鮮血染紅了太古神樹,夕陽之下,這座古老的大樹,顯得有些蒼涼。
當夕陽的餘暉還沒有落下的時候,葉小川便走出了小土的樹洞。
阿赤瞳正一臉默然的站在樹洞外巨大的樹幹上。
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他並不想讓葉小川看到他染血的衣襟,就像他並不想告訴葉小川,他這兩個時辰中,殺了多少蒼雲山的獸妖。
樹洞外聚集了不少灰毛猴子,似乎整棵太古神樹上的猴子都來了。
但數量和十年前相比,還是相差甚遠,幾乎只有以前的兩三成。
縱然葉小川此刻已經易容,但還是有一些成年老猴子,根據氣味認出了葉小川。
一大群猴子對著葉小川頂禮膜拜,似乎在感謝葉小川幫它們殺死了那些入侵者。
葉小川看著幾隻熟悉的猴子,他心中一嘆,沒有說一個字,便與阿赤瞳御空離開了。
他很清楚,自己能幫得了這些猴子一時,卻幫不了它們一世。
太古神樹是自然造化的產物,惦記這棵樹的獸妖不計其數。
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一批獸妖開始入侵這棵大樹。
這些猴子失去了小土爺爺的庇佑,它們是守不住這棵參天大樹的。
也許再過十年,或許要不了十年,這棵樹上就再也不會看到一隻蒼雲山的猴子了。
本想去思過崖繼續等待旺財,低頭卻看到了一座古老的大屋。
那是蒼雲門祖師祠堂。
葉小川心中一動,想起了守護在祠堂中的那個老人。
於是,他便落在了祠堂之外。
已經是黃昏了,妖小魚看似很費力的將大大的白色燈籠,挑在門外的門樑上,對忽然到來的葉小川與阿赤瞳視而不見。
將兩個巨大的燈籠都掛上之後,妖小魚放下長長的竹竿。
沙啞的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你十年沒回來了,不進來坐坐嗎?”
葉小川摸了摸臉頰,確定自己現在還是易容狀態。
他心中暗暗佩服妖小魚的本事,竟然能認出自己。
他忘記了,妖小魚也是妖族,而且是比妖小池更加厲害的狐妖。
他蒙著面,都能被小池姑娘認出來。
易容狀態下,被妖小魚認出來,也不算什麼大事。
葉小川對妖小魚深施一禮,道:“多年不見,小魚前輩道法又有精進,真是可喜可賀。”
妖小魚怪眼一翻,道:“以為你會成熟點,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