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少欽見葉小川已經將今天晚上的晚飯都弄好了,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玄嬰是讓自己來給葉小川當貼身保鏢的,現在倒好了,不僅是葉小川在保護自己,現在葉小川還成為了自己的保姆。
葉小川見他踟躇不前,道:“愣著幹什麼,快來吃東西啊。”
說著,葉小川將酒罈丟給了元少欽。
元少欽伸手接過,他見葉小川如此灑脫,心中忽然有些尷尬。
他自從得知完顏無淚心中的男人是葉小川后,對葉小川就抱有一定的牴觸與敵意。
此刻看到葉小川對自己並沒有絲毫的防備,這讓元少欽羞愧的無地自容。
他不是古劍池,他是哪種拿得起放得下的灑脫之人。
想通了這段時間自己的狹隘與妒忌,他哈哈大笑,坐在篝火對面,仰頭狂飲半罈子烈酒。
葉小川見元少欽先是大笑,後是狂飲,心中不解,不知道元少欽到底是怎麼了。
元少欽放下酒罈,用衣袖抹掉嘴巴上的酒水,笑道:“哈哈哈,痛快,痛快,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不能五斗食,也得五斗烹,這才對得起在這世上走一遭。
葉老弟,我元少欽這幾十年來,佩服的人不多,尤其是同輩之人,能讓我擊節讚歎的更是少之又少,準確的來說是沒有。
你是一個例外。
我不恨,也不怪你,是我自己比不上你,完顏的選擇是對的,就算我是她,我也會選擇你的,你確實一位非常特別的男人。當浮一大白。”
說完,他又仰頭,將酒罈子裡剩下的半罈子的烈酒直接喝完。
喝完後,拿出匕首,切下一大塊狍子肉,大口的咀嚼著,口中嘟嘟囔囔的道:“痛快,痛快!”
葉小川傻眼了。
他現在很確定,自己這位小舅子,精神肯定有啥問題。
今天晚上的舉動,足以證明這一點。
葉小川本來想借著此次與元少欽一起出差的機會,和他聊一聊元小樓的事兒。
他知道元小樓心中是非常想與自己弟弟相認的,可是顧忌到太多因素,在芥子洞過了這麼多天,卻遲遲不敢面對。
他不想元小樓永遠的逃避,不想元小樓無法與至親相認。
所以,他才沒有拒絕玄嬰的這次安排,讓元少欽陪同自己一起前往遼北。
話到嘴邊,看到元少欽如此癲狂古怪的模樣,葉小川又將想說的話給嚥了回去。
以現在元少欽的精神狀況,他可不放心元小樓和他姐弟相認。
此刻葉小川心中在想,到底是什麼壓力,將十年前那個灑脫的男人,變成了一個精神病。
這當然是葉小川的自我幻想。
元少欽的精神正常的很。
今夜舉動有些反常,只是在祭奠他逝去的青春與愛情而已。
今晚的這罈子酒喝完,也就割斷了曾經與完顏無淚的過往。
人生最難的就是放下。
一罈子酒就能讓元少欽放下過去,可見他確實異於常人。
元少欽一直在吃肉喝酒,他在等待葉小川開口。
可是葉小川只是用一種看精神病的眼神看著自己,還不斷的給自己割肉,就是不說話。
這讓元少欽有些意外,道:“葉宗主,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葉小川一驚,以為元少欽已經知道了元小樓的身份。
轉念一想又不對啊,如果元少欽知道了太玄洞府裡的小樓是他的親姐姐,早就上去相認了,根本沒有必要來和自己掰扯啊。
葉小川茫然的道:“元兄,你讓我說什麼?”
元少欽道:“玄嬰安排我跟隨你來遼北,難道不是你想知道,我和劍池在蒼雲門共用身份的事情?”
葉小川一聽這事兒,心中便恍然了。
他苦笑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還提他做什麼?”
元少欽有些懵逼。
他詫異的看著葉小川。
從葉小川的表情,元少欽已經看出,葉小川真的自己當年與古劍池共用一個身份的事情毫無興趣。
他嘆了口氣,道:“說的也是,你如今已經是鬼玄宗的宗主,蒼雲門的那點陰暗的事情,你自然不會在意了。”
葉小川目光一閃,道:“要說都不在意,也太不可能,其實有幾件事我挺想弄清楚的。”
元少欽道:“你說,只要我知道,都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