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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則安之

韓定濤被他兒子的話給噎得面色幾變,終於是妥協了,沉著臉給一直在旁邊當隱形人的姚勁松擺擺手,道,“勁松,你費些心,好生安頓!”說罷,回過身去,不再看來。

韓錚笑望姚三,客氣得很,“姚將軍,有勞了!”

“不敢!”姚三回以一笑,有些假!他本見不慣京中的貴公子,這韓錚就是其中之一,若非他是元帥之子,他根本不會強壓惡感。而就在剛才,姚三已經決定,討厭他。

“這韓錚,還真是不討喜。與韓定濤的父子關係也委實算不上好。”顧輕涯用一面鏡牆將自己與聞歌遮了起來,外面的人看不見他們,他們卻能悠哉悠哉地看戲,聞歌還能適時地發發感慨。若非時機場合不對,聞歌倒覺得,這樣的小日子也挺美的。

“若是換了你是韓錚,你可會對一個沒能陪伴在他身邊的父親毫無怨言呢?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好舅舅。”顧輕涯微微笑道。

“你是說……他們父子不合,是乾帝從中作梗的緣故?”聞歌不得不驚了。

顧輕涯還是笑得很是和緩謙虛,“不過是我的猜測罷了。不管有沒有乾帝什麼事,但若是韓錚與韓定濤父子和睦相親的話,你覺得乾帝會讓他離開燁京,到松陵來嗎?”

自然不會,乾帝又不是傻。他既與韓定濤君臣之間有了罅隙,不管韓錚對韓定濤如何,他終是韓定濤的兒子,唯一的兒子,韓定濤不可能不顧念他。只要他在京城,那便形同質子,韓定濤無論做什麼,都會投鼠忌器。相反,他若離了京城,還來了韓定濤身邊,那韓定濤又哪裡會還有後顧之憂?

可是這樣的事情,她一個局外之人都能看得清楚,乾帝這樣慣於政治博弈之人會不明白?

聞歌突然覺得全身發寒。可乾帝還是將韓錚派來了,是試探,還是有別的陰謀?難怪,韓定濤一開始便忙著趕韓錚回去,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韓定濤怕是已經敏銳地察覺到危機了。而韓錚,卻還深陷在自己的心結裡,不知大難將至。

“我適才突然想到,我們既是因那對銅鈴來到此處,那回去必然也要藉由那對銅鈴。而那串銅鈴之所以沒能被我們帶過來,自然是因為在這個時空的這個時候,那對銅鈴,還沒有出現。”顧輕涯摩挲著下巴,雙目微微眯起,雖然能跟聞歌單獨困在這個時空也不錯,但他知道,聞歌一定會想盡辦法回去,他自是捨不得她絞盡腦汁的,少不得自己多耗費些心力。

聞歌聽得雙目一亮,“也就是說,我們等到那對銅鈴出現,就可以回去了?”只是,那喜色還未蔓延至眼底,聞歌便又眉心一蹙道,“可是如今,韓錚與阿冉還沒認識呢!咱們得等到什麼時候去?”

“既來之,則安之。要知道,我們對於這個時空而言,是闖入者。若是還想要回去,便只能做旁觀者,不能做參與者,更不可改變任何人或事的命運軌跡,否則……一旦命運崩毀,咱們回去的路,也就堵死了。”顧輕涯正色道,話語中的認真和凝重聽得聞歌渾身一個激靈。

但他話裡的意思,聞歌略一思慮,也不是不明白,自然知道他提醒的重要性,所以,連忙點了點頭。只是,隨即卻又神色黯然地垂下眼去,這樣一來,他們只能等著、看著。

顧輕涯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可是目前,他們當真是別無他法。最後,他只得拍了拍她的肩,嘆息一聲。

那邊,與姚勁松寒暄了一番的韓錚,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和韓定濤道了別,便隨在姚勁松身後,出了主帥營帳,往安置之處而去。

軍帳中佈置簡陋,自然是比不上京城家中豪華舒適,這次跟隨韓錚而來的俱都是皇家近身侍衛,都有個出身,本來一路舟車勞頓已是不易,如今見這帳中簡陋,不由便有些怨言。

韓錚聽在耳裡,又憶及方才在帥帳中跟自家老子的一番較量,本來還有些得意,卻不知為何,越聽越是煩躁,眉間悄悄擰成了一個“川”字,有些不耐地丟下一句,“悶氣得很,我出去走走!”,便是摔簾而去。

走出營帳,韓錚有一瞬的詫異,原來在他一無所覺時,時間,已經悄悄溜走。帳外不知何時,已漸現暮色。日頭已墜落,天際只餘幾縷綿薄的雲彩被霞光染成絢麗的橘色,靜靜鋪展在由淡橘漸變為天青的山邊。軍營中伙房所在的方向,燃起炊煙縷縷,整個軍營在暮色炊煙中,靜謐得如同一幅畫卷,有些可笑的,韓錚竟在這最接近殺戮的地方尋得兩分難得的祥和與靜好。

韓錚走著走著,走到了軍營外的河邊,那條河從山澗中奔騰而來,到了平坦之處,卸去了喧囂,變得平緩安靜,岸邊的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