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涯的目光一個迴轉,睞向了聞歌。這個事,他可說了不算,畢竟,到目前為止,他也不知這姑娘冒這麼大的險,進這修羅鬼域是幹嘛來了。
聞歌被他的目光掃得一愣,片刻後,才明白過來,卻只猶豫了一刻,便道,“我要韓錚手裡的虎符。”
虎符?這個答案還真是大大出乎意料。不管是顧輕涯,還是淳于冉,都是皺眉望了過來。
韓錚手裡的,自然便是調動虎威軍的虎符。四十年前,虎威軍尚存時,此符或許還算得一件寶貝,畢竟可以呼叫十萬大軍,那意味著多麼大的力量?可如今……那虎符拿來還有什麼用處呢?
而顧輕涯更是想起了與韓錚對戰時,他手中處處透著妖異的虎符,心裡有些不安,愈發狐疑地瞅望著聞歌。
聞歌卻好似半點兒沒有注意到他目光中地狐疑與探究,兀自微微笑著望向斂眉深思的淳于冉,“如何?韓夫人?”
“我不問這位姑娘要虎符有何用,可要拿到絕不容易。”淳于冉沉靜的雙眸轉而望向了聞歌。
“夫人的話,韓錚總要聽的吧?”聞歌可在夢中見過他們之間的伉儷情深,如果說,那個可怕的韓錚還有什麼軟肋的話,那便必然是眼前這位了。所以,聞歌本身對此次猛鬼陵之行本是有些絕望了的,但如今機緣巧合見到了淳于冉,她才覺得,老天待她,著實還是不錯的。這可不就是人間那些酸腐書生感嘆的“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麼?再說了……
“韓錚那樣,怕是有心結,俗話說得好,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心病,我看夫人怕是知曉的,我卻還得靠著你。夫人也想與韓錚早些相聚,不再徘徊人間,深陷在過往的恩怨情仇中煎熬吧?解脫,方得自在啊!”聞歌說罷,有些自得,莫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與顧狐狸處得久了,這說起鬨人的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順溜得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韓都尉有冤有怨,夫人可知因由?”顧輕涯瞄了一眼揚著小下巴,有些得意的聞歌,縱容地笑了笑,望向蹙眉深思的淳于冉時,卻不由又笑成了狐狸樣兒。
“從前的事,哪裡是三言兩語便能說清楚的?有些事,若非你親身經歷過,又如何會相信?”淳于冉卻是說了這麼一番模稜兩可的話。
顧輕涯與聞歌對望一眼,這是有文章啊,而且還是大文章啊!
可惜,淳于冉卻沒有與他們說道的意思,話鋒一轉道,“韓錚的心結難解,我只能勉力一試,不過……至少得先讓我見到他。”
聞歌與顧輕涯相視一笑,這本就是條件之一啊!所以……“這是自然。”如此一來,便是達成協議了,但願能雙贏。
“你們怎麼在這兒?”身後,驀然想起葉空蟬帶著一絲戒備的問。
顧輕涯與聞歌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幸好,沒有浪費時間。回過頭,聞歌已經笑道,“葉少俠來得正好,方才我們已與韓夫人聊過了,她答應幫我們。”
“韓夫人?”葉空蟬狠狠皺起眉來,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在了他們身後,陰翳之處所站的女鬼。
此時,雲懋與曲未濃也走到了他們身後,聞言,也都紛紛望向了淳于冉。
“是啊!我和顧五也是剛知道,這居然是韓錚的夫人,你們說,巧是不巧?無巧不成書啊!”聞歌笑眯眯彎起黑金色的眼瞳,露出與顧輕涯有些相似的狐狸笑。
韓錚的夫人?葉空蟬幾人聽罷,更是震驚莫名。
淳于冉卻已抱拳,沉聲道,“你們喚我阿冉便是。”
“韓夫人答應幫我們……可有條件?”葉空蟬震驚過後,很快便鎮定下來,似是沒有聽到淳于冉那句話,還是中規中矩地喚了一聲韓夫人,目光如炬,銳利得盯視在淳于冉身上。與淳于冉一樣,葉空蟬也不信這世間會有掉餡兒餅的好事兒。
“還能有什麼條件?你們那位好師叔將她困在這裡,不得超生,她所求,不過一個解脫罷了。葉少俠與曲姑娘早前還不惜耗費靈力為那些惡鬼超度呢,這樣的善事想必不會拒絕吧?”聞歌笑盈盈得說道,卻是將葉空蟬拒絕的後路都給堵死了。早前那些惡鬼也就罷了,眼前這個本身就是被你們郇山之人所害,自然該由你們負責,若是還要拒絕,那你們那些仁義道德,可不都成了虛偽空話?
葉空蟬自然也知道,所以,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看了聞歌一眼,卻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這禁靈之術要解除,至少得先找到她的屍身才行吧!”葉空蟬的尷尬,眾人都看在眼裡,曲未濃自然頭一個站出來為他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