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涯眼眸如星,薄唇輕輕彎起,“你方才不是問我,是不是信了麼?我信了!”
聞歌眨眨眼,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卻是不知該作何反應。於是,只能“噢”了一聲,然後才有些木木地道,“那一定是個漂亮可愛的姑娘,否則,你這樣聰明的人,卻如何會信了這樣無稽的話,分明就是色迷心竅啊!”
聞歌嘆息,一副很懂的樣子,果真,這世間,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會被美色迷了眼啊。這食色性也,本就是人之常情啊!只是,眼前這青年正是慕少艾的年紀,而自己……已經年紀一把,而且婚約在身了,想起來,即便是臉皮厚如她,也有那麼一丟丟的不好意思啊!這事若是落到了鳳拾遺耳裡,還不知要如何笑話她呢?
顧輕涯卻是不知她的思緒又飄到了色與不色上去了,輕輕笑道,“你又如何非說,這是無稽呢?你我都尚在世間,又如何知曉死後事?”
聞歌蹙了蹙眉,沉思片刻後,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沒錯。”
“告訴我這話的人……確實是個漂亮、單純,而美好的姑娘,而我,與其說是信她說的話,倒不如說,我是寧願相信這世間那種冥冥之中的情感與思念的力量的。若說這世間還有什麼能留住記憶裡的一切單純與美好,我想,那便只有這種力量了吧!”顧輕涯的目光似是因著那些記憶裡的美好而變得異常柔軟。
“記憶?”聞歌的神情卻因著這兩個字而有些莫名的怔忪,將這兩個字咀嚼在唇齒之間,也是澀澀的疼。而她,自來不喜讓自己沉浸在這樣的情緒中太久,所以,很快,她便甩甩頭,將自己從那樣有些壓抑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即便,她不知,為何而壓抑。“所謂記憶,便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看,這便又是你我之間的又一個不同了,我從來不會沉湎於過去,我只看現在,還有未來。”
“是嗎?”顧輕涯深深看了她一眼,在她皺眉前,將目光移開了,“或許吧!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人,自然不可能對事事的看法都相同,可你不知,這世間,有個詞,叫殊途同歸。”
“殊途嗎?”聞歌彎起紅唇,“那是一定的。至於會不會同歸?呵!不走到最後,誰知道呢?”
“對啊!你也說了,不走到最後,誰知道呢?”顧輕涯似是找到了突破點,雙眸乍亮。
“可是,我這個人,從來不是個喜歡浪費時間的人。我可不想,走到了最後,才發現歸處不一。到那時,可就晚了。”聞歌卻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是人相處,便需磨合。你有要事,我們不會耽擱。除魔衛道,也無需你出手,只到沙海為止,如何?”顧輕涯三言兩語,將他的解決之道說出。
聞歌聽罷,卻是皺眉,狐疑道,“你如何有把握能在到沙海之前便解決?”
顧輕涯卻是勾唇,笑得神秘莫測,而且狡黠莫測,“這個嘛……山人自有妙計。”
夜,正深沉。如昨夜一般,整個營地都寂靜得恍若無聲。美麗的星空不知何時,悄然被黑雲遮蓋,那些原本燃得旺盛的火堆也驟然熄滅,眼前,就是一片濃黑,伸手不見五指,若非眼力極佳之人,根本沒法視物。
顧輕涯卻是早料到,昨夜夜襲那人今日還會來一般,並且料到了他會來何處,所以,早早便帶著雲懋和聞歌,躲在暗處,候著。
那道黑影,總算是如期而至。一刻不停地竄進了近前的一頂帳篷,不一會兒,再出來時,肩上便已扛了一人。
顧輕涯指間彈出一道輕煙,無聲地沒入那人的衣襟。原來,早就備下了追蹤之術。
聞歌雖說,不想插手這件閒事,但卻沒法不好奇。“原來,你早就料到他今夜還會來。”難怪他敢那麼自信的說,到沙海為止,他和雲懋一定會解決。
“阿牛所言,第一個七日,丟了一個人,第二次丟了兩個,第三次,丟了三個,你道為何?”顧輕涯顯然也是成竹在胸,還有閒情逸致考校起聞歌來。
“難道不是因為給這商隊的人警告麼?”聞歌還在思索時,雲懋已經問道。
聞歌皺眉看他,這麼一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怎麼卻還偏偏據說博文廣記得很?
不過,聞歌當然不會承認,她在顧輕涯問之前,也並未多想,若非顧輕涯問起,她相信他不會無故發問,所以多了個心眼兒,想多了些,只怕她的回答,也會與雲懋的,別無二致。
“莫不是……他所需要的精氣越來越多了?”聞歌問罷,已是如同醍醐灌頂般,靈明乍清,難怪了,他竟可以料定那人今日還會來,原來,昨日若非她打岔,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