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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她瘋了

“難怪了,這從進了軍營,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做出一副奮發上進的模樣給誰看,我還當他是要做他爹的孝順乖兒子了,卻原來是為了女人啊!”漸漸地,幾人的語氣變了。

韓錚如今與他們漸行漸遠,他們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氣。

要說韓錚在燁京時,雖不像李恆那般流連瓦肆勾欄,眠花宿柳,但章臺走馬,鬥雞攆狗的事可也沒有少幹,不過因著他有個皇帝舅舅當靠山,燁京城中少有人敢真正敗壞他的名聲罷了。

但說到底,都是一個城裡的紈絝,誰不知道誰啊?要說韓錚比他們強,他們是萬萬不會承認的,至多就是半斤八兩。

可一來了松陵大營,韓錚便突然變了,一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架勢,終日與他們平日裡都見不慣的那些兵痞子混在一處,反倒是跟他們漸行漸遠,這哥兒幾個自然早就看不慣了。

平日裡,因著在軍營裡,人多眼雜,等級制度又很是森嚴,韓錚畢竟是他們的上司,然後松陵營裡,虎威軍中,那是他老子的地盤,這些個紈絝子弟別的本事不說,這看眼色、識時務的本事卻是自小就練起的,所以,即便心中不滿,卻也頂多私底下抱怨兩句。

如今,出了大營,又只有他們幾個,再加上撞上了這麼一出,便忍不住心裡怨氣,爆發出來。

“可不是麼?我就說奇怪呢,韓錚是個什麼貨色,這松陵大營的人不知道,我們幾個還能不曉得麼?他從前秋狩時,連只狍子也沒能獵著,陛下問他,他說了一番什麼母狍子護幼,畜生尚有骨肉情深,不忍殺之,遂放生的話,陛下居然不但相信了他,還當著眾大臣的面兒將他好一頓誇。那些話說到底,不都是為了推脫他什麼都沒能獵到的藉口麼?這樣一個人,才進了松陵大營幾日?居然就能上陣殺敵了?不只如此,居然還能立了大功?哈!騙誰呢?我原先還覺得有些奇怪,今日卻是想通了,只怕這功……根本就是淳于校尉立下的,但淳于校尉終歸是女子,她為官本就讓滿朝文武多有置喙,她哪怕是立再多的功,怕也頂天就是這麼一個從七品的小官兒做到頭了。但韓錚就不一樣了,他若立幾個功,以他的身份地位和陛下對他的偏寵,他要升上去,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韓錚……哈!真是好算計!”陳一峰不只有一個狗鼻子,還有豐富堪比寫話本子人的想象力,以及與說書先生比擬的三寸不爛之舌。

“你是說……”李恆不得不詫異了,人心……果真深不可測啊!

“我看啊!這韓錚是下足了工夫,這女子若是為了心上人,有什麼不能做的?往後,這韓錚只怕還要立更多的功呢!”陳一峰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語調愈發的篤定。

李恆和王靖也是聽得直點頭,有道理!

蕭旭聽得目下幾閃,片刻後,卻是低聲斥道,“好了,都住嘴吧!禍從口出,不知道嗎?”

顯然,蕭旭挺得他們幾人信服,他說的話,還算有分量,一句話,再加上警告的一瞄,幾人都住了嘴,他再來一句,“你們別忘了,這裡不是燁京,是松陵。甭管你們各自家裡在燁京有多麼的了不起,在這裡,就是韓錚他老子最大,咱們誰也惹不起。”這便徹底打啞了他們。

可,雖然誰也沒敢再說話,但個個心裡都是不服,這不服與不甘,比早前更甚。

蕭旭卻似沒有察覺一般,嘆息道,“我看今日大家也是沒有這心情逛燈會了,倒不如早些回去吧!”

今夜,松陵城成了不夜城,舉城狂歡,但也有早早就抽身離去的,蕭旭他們這一行自然也不是唯一。

一路沉默地回到了那個租賃的小院,聞歌知道這一路,顧輕涯探究的目光就一直膠著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沒問,她便也沒有說。其實,哪怕他問了,自己也不知如何說,從何說起。

身心俱疲,回了小院,她推說,“我真的有些頭疼,便先去歇著了。”

“那去睡會兒吧!還能睡,這便挺好!”顧輕涯看著她,點了點頭,那一句話意味深長。

只是,聞歌卻已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了,胡亂地點了點頭,便進了自己的房間,反手關上房門,沒有點燈,便這樣背靠著房門,沉浸在黑暗之中。

遠處,城中的喧囂熱鬧傳來,映襯著這滿室的安靜成了刻骨的孤寂。

顧輕涯站在房門外,若有所思看了兩眼緊閉的房門,然後,皺著眉,轉過了身。

聞歌靠著房門很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拖著疲累的身軀緩緩走到床邊。

“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出去看燈會了麼?難不成顧公子跟你表白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