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發現?”這回,那兩師兄弟都好奇了。
蕭旭卻是高深莫測的一笑,並不多言,只是月光如練中,他的笑容與眼神,因著算計,而顯得陰沉一片。
他兩個師弟對望一眼,知道他的發現,他的計劃,他都必然不會說了。他們對他,有敬,有畏,也有不甘。可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的出身,他的心計,都遠遠在他們之上,也不怪整個師門都這麼看重他,他們也只得以他馬首是瞻了。
“元帥找我有事?”進得帥帳,韓錚一抬眼便瞧見了站在南夏與東離邊境圖面前的韓定濤。方才那一瞬間,韓錚瞧見了他略略佝僂著的背脊,不知為何,心上一酸,恍惚明白過來,父親,已經不是從前的父親了。
韓定濤轉過頭來望向他,父子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片刻後,韓定濤嘆息一聲,先移開了視線,朝著一旁的椅子遞了遞手,“先坐吧!”
韓錚依言在椅子上坐了,只坐了椅子的前半部,雙手自然垂放身前,腰背挺得筆直,像是一個真正的軍人該是的模樣。
韓定濤見狀,將欣慰盡數掩在了心底,跟著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沉默了片刻,這才道,“近日……軍中有些流言。”
一邊說著,一邊已是抬眼瞄向韓錚,哪裡曉得,他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兀自端凝著神色,不見半點兒異狀,反倒是韓定濤皺了皺眉。
“身處軍中,我不相信你一點兒風聲也沒有聽到。”雖然他是當事人,這流言總要避著他一些,但這軍營就這麼大,總會傳到他的耳朵裡,韓定濤可不相信這個小兔崽子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不過是故意跟他裝糊塗罷了。“都說你正月十五的時候,與阿冉在城裡……呃……看燈會了?說吧!你與阿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話……你是以元帥的身份問的,還是以父親的身份問的?”韓錚終於開了口,一雙眼,目光灼灼,迎視韓定濤,不閃不避。
韓定濤愣了愣,繼而沉聲道,“有何不同?”
“若是元帥所問,這是我的私事,我不認為有向您交代的必要。當然,如果是父親問的……那我便實話實說,我如今也是弱冠之齡了,若是母親還在,只怕早已給我張羅了婚事,成家立業了。我喜歡阿冉,想娶她,就是這麼簡單。”韓錚的話簡單而直接。
韓定濤卻是聽得皺眉,“你想娶她?當真是真心的?”
韓錚嗤笑,“父親此時倒更像是阿冉的義父了。”
“你別給我嘻嘻哈哈,你清楚為父想說的是什麼。阿冉是我自小看著長大的,她很好,非常好,你若能娶她,我自然高興。可是……你當真考慮清楚了麼?阿冉不是普通的女子。你看看,你們這才去逛了個燈會,這軍營裡便已是流言四起,你便也罷了,一個大男人,可阿冉呢?她一個姑娘家,在這軍中立足已是不易,如今還要被流言所累,你可替她設想過?”
“父親!”很顯然,韓定濤此時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在與他交談,他的父親,淳于冉的義父。所以,韓錚也不再矯情了,“所以,你說了半天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韓定濤沉吟了片刻,這才道,“你想娶阿冉,阿冉可也願嫁你麼?”
韓錚挑眉,“父親覺得呢?不若……父親幫我去問一問她,正好,我也想知道。”
韓定濤皺起眉瞪他一眼,“這種事,還要我幫你問,你有什麼出息?”見韓錚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便也清楚了他這是故意的,心裡又好氣又好笑,但轉念又覺得這也是他如今與自己親近些的表現了,心裡又是一暖。
只是,面上的暖意卻又很快被認真所取代,嘆息一聲道,“阿冉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她的性子我也瞭解一二,若非她心中有你,怕也不會陪你去逛什麼燈會。”
韓錚嘴角一牽,戀愛中的人,總是患得患失的,對於淳于冉的心,他明明清楚,卻不敢篤定,如今,聽得自己父親這麼一句,倒是讓他高興得很。只是,這高興,很快便被一盆冷水澆透。
“你們既是兩情相悅,那麼……便由我做主,早些成親了吧?只是成親之後,便讓阿冉不要隨軍了,看是回京城去,或是在松陵城裡置辦一所宅子都可以。阿冉畢竟是個姑娘家,她父親早前將她交與我照顧,我哪裡照顧得來孩子,何況,還是個女孩子。便終日將她帶在軍營裡,久而久之,就成了這般模樣,我還愁著這終不是長久之計,日後到了地下,也不知如何與她父親交代。如今這樣也好,她成了我們韓家的人,也正好可以從這軍營裡退出去,過一些女孩子應該過的日子了。”
韓定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