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我覺得,你今日不怎麼清醒,所以,你說的話,我不會當真。”鳳拾遺卻是輕輕笑道。
聞歌皺眉,扭頭看他。
他卻仍是笑。
聞歌看了他片刻,知道,他一時間怕是不會鬆口了,而她,沒有那個耐性和時間與他耗。
“我很清醒,也很認真。如果你一定不將我的話當真的話……也隨你吧!總之,在我這裡,我們的婚約已經不做數了,要怎麼想,是你的事。”話落,聞歌便是放下了擋在鳳拾遺面前的手臂,然後扭身,便是出了房門。
在她轉身的頃刻間,鳳拾遺斂下了眸子,眸底一片陰翳。
聞歌三兩步出了房門,果然一抬眼,便瞧見了站在牆角處的顧輕涯和雲懋。
顧輕涯還好,一貫的從容鎮定,即便是聽人牆角被抓了個正著,也沒有半點兒的不自在,反倒是雲懋,迎著聞歌的目光,笑得一臉尷尬和討好。
聞歌半句話沒有說,只是輕聲道了一句,“走吧!”便是率先邁開了步伐。
顧輕涯和雲懋對望一眼,後者很是驚異聞歌居然沒有刺上兩句,不由瞠大了一雙眼。而顧輕涯也是輕輕挑起了一道眉,心中猶有嘆息,今日的聞歌,經受的事太多,哎!也難怪有些反常了。
舉步要追上去時,顧輕涯略有所感,轉過頭去,剛好與半敞的床後,一雙打量的眼睛對上,不由怔了怔。
那雙眼睛的主人,除了鳳拾遺,自然不做第二人想了。
顧輕涯略略沉吟了片刻,便是衝著他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便是隨在聞歌身後,噔噔噔下樓去了。
鳳拾遺站在窗後,目送著他們一步步下樓去,眸中一片寂黯,是一種難言的安靜與無奈。
“闕主。”身後,一道翠影不知何時來的,躬身在鳳拾遺身後跪下。
“去吧!”鳳拾遺沉冷了眸色,淡淡吩咐道。“這回將人給我跟好了,若是再被她發現,給躲開了,或是轟走,你知道我的性子,同樣的錯,絕不容許犯第二次。”
“闕主放心,翠羽知道。一定小心跟緊了姑娘,絕不讓她有事。”翠羽連忙應道。
鳳拾遺淡淡哼了一聲,又扭頭看向窗外。
翠竹幽幽,秋風微涼,林中已空,不見了她。
“今晚……就要在這兒歇了?”離了鳳拾遺的竹樓,聞歌沒有駕雲,就這麼隨意地走走停停。
雲懋和顧輕涯沒有叫住她,也沒有追上去,不過就是隔著一段距離,跟著她。
就這麼走著走著,到得黃昏時分,竟走到了涥水河畔,然後,聞歌也終於停下了。
然後,便是蹲坐在河邊發呆。
顧輕涯和雲懋知道她今日心情不好,也不敢上前去勸,就這麼由著她。
可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如今,天候已經入了秋,不比之前了,日頭一落,便開始回涼。雲懋這才伸出手指捅了捅邊上的顧輕涯,下巴朝著蹲在那兒,已經是半天沒有動過的聞歌遞了遞。
這風涼露寒的,有些人,未必捨得吧?
顧輕涯對雲懋使了個眼色,然後,就是笑著走上前道,“阿懋在問了,你一直這兒坐著,難不成要飲風餐露,尚一尚辟穀之風?”
聞歌只是目光閃了閃,沒有開口。
顧輕涯卻也沒將這沉默當成拒絕,徑自在她身邊坐下,然後彎腰湊近她,問道,“一天沒吃東西,不餓麼?想吃什麼?跟我說,我給你做!”
聞歌眨了眨眼,終於有了反應,卻是回頭看他,“顧輕涯!”輕輕喚,是他的名。
顧輕涯目光輕閃,這還是她頭一回連名帶姓地叫他,“嗯?”
顧輕涯等著她的下文,哪裡知道她望著他,卻也只是定定地望著,半晌沒有言語。
就在顧輕涯皺眉時,她卻終於開了口,“給我燒魚吧!我喜歡你做的魚,我們在松陵原這麼久,都沒吃過魚!”
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要求。
顧輕涯看著她,微微笑,笑柔了雙眸,只一聲,“好。”
“另外,幫我問問雲二,可有酒麼?我今日想喝酒。”聞歌也是轉頭看著他,又是要求。
顧輕涯還是隻一句,“好。”
“顧輕涯!”聞歌看著他,又是喚了一聲。
“嗯?”
“是不是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說好?”
“今天而已,可以無條件寵你。”顧輕涯笑應。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