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歌倒是不知這一些,她只是難得光明正大逛一回花樓,所以,一雙眼珠子滴溜溜轉,恨不得多看一些才好。
正好,廳內眾人一聲鼓譟,竟都有志一同朝著大廳中央走去,聞歌一見,自然便也忙不迭跟了上去,臉上還掛著興奮不已的笑容,只怕有好戲看了。
她身後,雲懋看著她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卻是笑道,“看看聞歌,換了身裝束,還真將自己當成大老爺們啦!看那副急色的模樣。”
原來,聞歌進到活色生香樓之前,顧輕涯雖然沒能攔住她,但卻是用法術給她換了身男裝,此時,她就是一個長相有些俊秀的小年輕,還是白白淨淨的弱雞書生模樣的那種。
至於雲懋口中的急色,自然也有其出處。
聞歌方才忙著四處瞧熱鬧,沒有聽見,雲懋和顧輕涯卻是一直留著心眼兒,注意聽著四下的動靜,方才有兩個男子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小聲議論說,一會兒就是這樓中花魁的選賓宴。
這選的是什麼賓,雲懋即便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但聽那兩個人曖昧至極的笑聲,作為一個男人,雲懋也能猜個十之八九。
而那些人這會兒有志一同往大廳中央走,那裡可是早就布好了桌椅,還能是為了什麼?答案不言而喻,所以,雲懋才會打趣了這麼一句。
顧輕涯卻已是顧不得瞪他,只是快步跟上了聞歌。
聞歌倒還記得給他們兩人耗個位置,還在挺靠前的地方,一見他們兩個,便是舉高了手,興奮地揮了又揮,還迭聲喊道,“這裡!這裡!在這裡!”
顧輕涯和聞歌靠過去,剛剛落座,聞歌便是湊了過來,一臉神秘兮兮地壓低了嗓音道,“你們知道嗎?我剛才偷偷跟旁邊的人打聽過了,這過一會兒便是這樓裡花魁的一月一次的選賓宴了,聽說……可是熱鬧了!”
聞歌的語調,那是興奮得很,就是一雙眼睛也是賊亮賊亮,只怕這會兒心裡已經歡呼起自己運氣好了,並沒有特意挑這個日子來,怎麼就還趕上了這麼一場熱鬧,可不就是運氣好麼?
雲懋也是心有慼慼焉,點了點頭道,“是啊!不知道這選賓宴有什麼名堂?”
顧輕涯看著這兩個興奮到忘乎所以,顯然是將他們來此的目的也一併忘得一乾二淨的人,很有些頭疼,皺眉道,“聞歌……我們要尋的人,在何處?”
聞歌被問得一愣,然後朝著他一撇嘴,真是掃興。
還不及回答,周圍的人突然便是鼓譟了起來。
“翩躚姑娘!翩躚姑娘!”
活色生香樓的這個大廳很寬敞,除了他們方才的站的那一隅,如今佈置桌椅的地方,直襬了十張十人大桌不說,還空出了一丈見方的一塊兒空地,早早便搭了一個兩尺多高的臺子,臺子四周垂下了紗簾,簾下置燈,燈照簾來,簾映燈,影初現。此時,簾內隱約現出了一個人影,在紗帳之後若隱若現,身姿娉婷,倩影曼妙。
明明能夠看得見,偏又隔了一層紗,看不真切,朦朧間,更多了些神秘感。
聞歌見了都不由感嘆這活色生香樓的老闆也實在是個妙人,居然能想出這麼多主意,也難怪生意這般好了。
看得見,卻摸不著,這可不就是更惹得那些個色慾燻心的男人心癢難耐麼?
看看……周遭這些個急色鬼,都有不少在暗自吞口水了,那響動,聽著聞歌都覺得噁心。
回過頭,刻意想去看看顧輕涯,卻不想,眸子一轉,便對上一雙清亮卻看不透,反顯深邃的眼睛。
四目相對,目光專注,他望的是她,倒是未曾往臺上看去一眼。
聞歌心裡略有些發甜,翹起嘴角,只是,還不及彎成笑弧,便見他輕輕眯起了黑眸。
聞歌連忙識趣道,“哎喲!你別瞪我啦!我這就說。”
“翩躚姑娘!翩躚姑娘!”
鼓譟聲聲越來越激動,周圍的這些男人都是瘋了吧?聞歌想,不過身邊這一位,卻半點兒不受影響,只是以一雙沉定深邃的黑眸逼視她。
嘆息一聲,聞歌道,“這會兒不是我想湊熱鬧的事情,是這個熱鬧,我們不得不湊了。”
顧輕涯皺起眉心,若有所思。
雲懋卻是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好奇,覺得奇怪,張口便問道,“為什麼?”
聞歌抬起眼,指了指臺上紗簾後,那道若隱若現的曼妙身影,神情很是無辜,語調更是無奈。“恐怕我們要找的人,很不幸的,就是這位翩躚姑娘了,月下翩躚。”
顧輕涯方才便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