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一聲喝問從院內傳來,緊接著,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從院內衝了出來。
前者動作敏捷,是雲懋。此時因為那四道黑影並非他所懼怕的鬼,所以,半點兒沒有猶豫,就是衝上前,與他們纏鬥在了一處。
後者動作也不慢,腳步間,略有些急切,卻是直直衝到了聞歌身邊,一隻手很快便握在了她的手臂之上,一邊促聲問道,“你沒事吧?”一邊已是目光焦灼地將她周身打量了個遍。
聞歌見到他,卻是喜形於色,“你出關啦?”
來的人,不是別人,自然就是顧輕涯了。見她那眉飛色舞的模樣,他一顆心反倒是放回了肚子,看來是沒事了。隨即,卻又有些哭笑不得道,“這麼大的動靜,我哪裡還待得住?”
“這麼大的動靜,可是怪不著我。”聞歌眨了眨眼,撇得乾淨。
自然怪不著她。
顧輕涯嘴角的笑痕疏冷了好些,轉過頭,望向那纏鬥在了一處的幾道人影。
聞歌倒是頭一回見到雲懋不怕鬼時候的樣子,倒也是颯爽英姿,出招之間,乾淨利落,即便是一對四,也不見半點兒頹勢。雖然比起顧五來說,還是差了那麼一咪咪,但總算有點兒名門弟子的派頭了,不至於丟了滄溟島的門面。
可是,那幾個身份不明的不速之客許是在雲懋手底下沒有討著便宜,而且見到邊上還有觀望的顧輕涯和聞歌,知道不敵,所以一聲輕哨起,幾人身形同時往後一閃,眼看就是要逃。
雲懋起身便追。
“阿懋!”顧輕涯卻是開口喚住了他。“窮寇莫追。”
他身形遲滯的一瞬,那四道身影在半空中化為一道黑煙遁去。
顧輕涯與聞歌一前一後走到雲懋身邊,幾人抬頭望著已是不見半個人影的空中,皆是神色沉凝。
魚貫回了小院,顧輕涯眸色柔和地笑問聞歌道,“方才是些什麼人?你可有頭緒?”
聞歌搖頭搖得很是乾脆,“我不知道。不過想想,我既沒有結仇,除了那樣東西,想來,也沒什麼可讓人覬覦之處了。”聞歌說的,正是他們從松陵原裡帶出來,起先由雲懋收著,前幾日,已是交還給她保管的虎威軍兵符了。
“沒關係。反正你現在也出關了,想來也沒什麼大礙,我們儘快將東西交出去就是了。”聞歌擺了擺手,心情半點兒沒受方才那段插曲的影響。
顧輕涯笑望著她,眸色微黯,一時沒有言語。
聞歌攤開手掌,掌中光影一閃,已現出一株靈參,“這靈參既然已經捕了來,就別浪費了。反正你的情況,多補點兒靈力沒有壞處的,我這就去將參湯給你煮來。”
顧輕涯自然是點頭,笑望著聞歌快步走進廚房忙活去了,他面上的笑容卻是一點點沉冷了下來。
“小五。”雲懋落在最後,見聞歌已經走了,這才走上前。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這小院裡,很是安謐,一彎峨眉月被半籠在雲裡,月光綽約,並不明朗,院裡沒有亮燈,只廚房裡透出些許光亮,照得面前一棵正開著花的桂花樹投下沉沉暗影,顧輕涯和雲懋正好被籠在其中,面色難辨。
“你看這個!”雲懋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顧輕涯接過之後,放在手心裡端詳。
顧輕涯的眼力極好,哪怕是在松陵原那樣的環境中,他也能視物,何況是在這裡了。
所以,只一眼,他便將手裡的東西看了個清楚。
那是一棵很平常的野草,處處都可見,他們租賃的這個客院外就有一叢,長得很是鬱鬱蔥蔥。
雲懋給的這一棵,應該就是從院子外摘來的。只是,這株野草卻已經與平常所見不太一樣了,而是已經枯萎變黑,被顧輕涯捏在手中,不過片刻,便化為一道黑煙,變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望著手心裡那堆粉末,顧輕涯的臉色也是沉黑一片,眼中似是覆了厚厚的一層冰,冷寒刺骨。
雲懋在他身後,看不清他的臉色,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已經熟悉到顧輕涯的一個沉默間,他便已經讀懂了他。焦慮、憤怒!雲懋嘆息,“聞歌這傻姑娘,怎麼就半點兒沒有察覺到?這可不是要奪她手裡東西的意思,是要她的命啊!不過……她是如何招惹上了巖目山的人?”
巖目山!群魔聚集之地。
自一百年前,魔血胎動,魔尊重生之後,便一舉摧毀了鎮魔塔。封印在地底的群魔傾巢而出,雖然各派修真人士,都紛紛圍捕,但群魔勢眾,加之妖族亦是蠢蠢欲動,即便是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