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翩躚滿面的笑容進來,直到撩開簾子,見得顧輕涯與聞歌都是轉頭看著她,雙雙都是不發一言,她這才覺得有些不對般,斂了笑容道,“對不住啊……奴家是不是進來的不是時候?打擾到你們了?”
還是沒有人言語,顧輕涯和聞歌本就都不是會委屈自己,遷就旁人的人,尤其是這個旁人,其實與他們沒有多少相干。
顧輕涯便是拍了拍衣袖站起身來,卻是答非所問道,“翩躚姑娘急著進來,不知是有何要事?”
這也便是委婉地表示,她確實是打擾到他們了,若是有什麼要事,那還好說,若是沒有,那……
月下翩躚紫眸忽轉,黯了下去,神色再是尷尬不過,“真是對不住……我……我也沒什麼要事。我只是想起,聞歌姑娘受了傷,得上藥,她是姑娘家,顧公子總歸有些不方便,興許……我能幫上忙……”她的話音一點點低落了下去,目光在聞歌被扯裂了的衣袖和光溜溜的手臂上停頓得久了久了一些,然後這才垂下眼去。
聞歌沒說什麼,只是扯了扯唇道,這會兒倒不說什麼奴家了。
顧輕涯卻是已經從床邊站了起來,語調平淡中,帶著一絲絲疏冷道,“聞歌的傷,我已上過藥了,倒是無需翩躚姑娘再幫忙。”而後,再扭頭看向聞歌時,眸色卻要柔和了許多,“你餓了吧?也不知道阿懋尋了些什麼東西,我這就出去看看,給你做些好吃的!”
聞歌點了點頭。
顧輕涯再轉過臉時,眸光又是沉澱成一片暗色,“請吧!翩躚姑娘。”
月下翩躚恍若未曾察覺那當中的不同,笑著衝聞歌點了點頭,然後,便是隨在顧輕涯身後,一前一後地出了小舟。
聞歌望著兩人背影片刻,收回目光,不小心瞄到自己光溜溜的手臂,便不由皺了一下眉心。這下好了,她真正衣衫不整了,她就算個人不拘小節,也怕旁人說她傷風敗俗呢!
只能說,聞歌確實有些杞人憂天了。
顧輕涯出了小舟,便是大踏步上了近旁的河岸,直直朝正忙著在處理食材的雲懋走去。
“聞歌的傷怎麼樣?”雲懋一見顧輕涯來,連忙便是將手裡摘到一半的野菜扔下,轉而難掩關切地問道。
顧輕涯輕輕“嗯”了一聲,“已是上過藥了,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雲懋鬆了一口氣。細碎腳步聲響,隨後出了小舟來的月下翩躚姿態婀娜地緩緩踱到了顧輕涯身後,一雙含情脈脈的紫眸帶著兩絲哀怨,那麼直直得瞅著顧輕涯的背影,雙眸泛溼,好像眨眼便是能夠擠出淚來,當真是我見猶憐得很。
雲懋卻是看得尷尬無比,連忙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給顧輕涯使了個眼色,這才呵呵道,“小五,你快些來看看。方才,我與翩躚姑娘一道入了林中,收穫頗豐,咱們今晚運氣不錯,可以吃頓好的。”說著,便引著顧輕涯往他腳邊那一堆食材看去。
野味、野菜、蘑菇,還有兩條尚在活蹦亂跳的鮮魚,當真是應有盡有。
顧輕涯點了點頭,“辛苦了。”然後,便是抬起頭望向雲懋道,“這些交給我來處理。方才給聞歌上藥,毀了她身上的衣裙。你找找看,你那處可還有能將就的衣裳,給她送一身去,暫且將就一下。”
雲懋神色一僵,眸色複雜地望向顧輕涯,小五是幹了什麼啊?上個藥也能毀了人家姑娘的衣裙?
許是他目光中的質詢太過明顯了,顧輕涯警告似的眸光便是掃了過來。
雲懋一個激靈,醒過神來,連忙道,“誒!我這就去!”說罷,便是急急地跑進了小舟。
而顧輕涯卻已經在面前那小堆的食材面前蹲了下來。
“顧公子還是歇著吧!看你這樣謫仙一般的人物,哪裡能讓你做這些事呢?都說君子遠庖廚,今日,便請顧公子邊上歇著,或是四處轉轉,讓奴家來大顯身手一回,讓你們嚐嚐奴家的手藝?”月下翩躚笑意盈盈地湊上前來道。
顧輕涯卻是連眼皮都沒有撩上一下,一邊動作優雅,卻很是慢條斯理地將衣袖捲了上去,露出小麥色的結實胳臂,一邊語調淡淡道,“不用了。聞歌被我寵壞了,怕是吃不慣旁人的手藝。翩躚姑娘今日便請屈就一回,嚐嚐在下的手藝吧!”
“是這樣啊!”月下翩躚臉上燦爛的笑,收了收,紫眸略略發黯,“聞歌姑娘得顧公子這般傾心相待,全心呵護,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顧輕涯扯了扯唇角,並未回應,只是專心地處理起了那兩條鮮魚來,心裡盤算起,上次給聞歌做了個魚湯,她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