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錚,這不是你的錯!”淳于冉知道,他心裡有多難過,她也知道,這些話,聽起來,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可是她實在不知道,除了說這些,她還能如何寬慰他,如何,才能讓他稍稍放過自己,讓他自己好過些。
“不是我的錯?”韓錚臉上的笑容有一瞬的扭曲,“那麼你告訴我,是誰的錯?”他扭頭望向她,尋求答案。
誰的錯?兩人盡皆沉默,他們都清楚,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窒人的沉默在兩人之間無聲蔓延,好一會兒後,韓錚才動了動,卻是閉眼,將頭埋進了枕頭裡。
“是你自己說的,你要為那些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雪恨,那麼……在這之前,你先照顧好自己吧!”末了,淳于冉也不知還能再說些什麼,只得這麼一句。
韓錚的背影僵了僵,終究沒有再出聲。
淳于冉低頭望著他,“韓錚,不管你有多麼希望自己死在襲陽關,我只想告訴你,能看你平安回來,我很高興。”
話落,她又默默地站了片刻,見韓錚沒有半分動作,這才嘆息一聲,緩步出了營帳。
簾子緩緩垂下,遮蔽了帳外的漫天星光。
韓錚將臉從枕上抬起,雙目充血地望著帳外。帳外燃著火把,將一個人影映在簾子上,她就那麼站著,久久不動,他卻開不了口,喊她一聲。
他是想死在襲陽關,若不是那時還想著帶那些倖存計程車兵逃出來的話……他也許,當真已經放任自己死在襲陽關了吧?
方才,經由淳于冉的提醒,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曾有過這樣懦弱的想法,逃避,那是弱者的行為。
這一刻,韓錚突然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休養了兩日,到得第三日,韓錚再在床上趴不下去了,便披上外裳出了營帳。
松陵大營,比從前更加的人聲鼎沸,操練得更是勤,更是用心,畢竟,襲陽關被奪,相當於門戶失守,雖然南夏軍暫且沒有動作,可是,那絕不可能一直不動,很有可能,要不了多久,就是一場大戰。所以,大家都拼命地抓緊了時間,整個軍營內,除了韓錚,幾乎沒有閒人。
他四處逛著,張望著,卻自始至終沒有瞧見他想找的那個人。他的眉心,不由輕輕蹙了起來。
“找誰呢?找阿冉?”姚勁松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冷不丁地問道。
韓錚被驚得一回頭,臉上神色有一瞬的狼狽,輕咳一聲,正了臉色道,“我只是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忙的。”
“幫忙?你還是先將你傷養好吧!前日,連路都沒法兒走了,被人抬死屍似的抬回營帳去的,你忘了?”姚勁松上上下下瞄著他,說話不好聽,眼神也是十足的看不起。
讓韓錚氣悶得很,但偏偏卻讓韓錚低落了幾日的情緒瞬間高漲起來,當下反唇相譏道,“你說誰是死屍?要不服,咱們來比劃比劃,看誰把誰給撂倒?”
姚勁松看他這樣,反倒笑道,“行了行了!就你這小身板兒,要比劃也得等傷好了再說,這個時候打,若是勝了,你不又要說我勝之不武了?再說了,若是知道我在這個時候跟你比劃,阿冉還不將我給吃了?”
韓錚輕哼一聲,“找那麼多借口,是你怕輸,所以不敢比吧?”心裡,一直壓著的那塊兒石頭卻不知不覺被挪開了些,姚勁松這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態度,真是讓他覺得……自在。
韓錚扭頭看向正在操練的將士們,在陽光中輕輕眯起眼來,方才眉宇間的深褶,卻悄悄撫平了好些。
見他這樣,姚勁松也是彎了彎唇,倒是沒與他一般見識,反而好心地告知道,“你若是要找阿冉的話,那就不要白費功夫了。昨日一早,阿冉就領命帶兵出去巡視了,今日怕是回不來了。”
原來,她不在營裡,難怪這兩日都不見她來他營帳裡看他,他還當她是生他的氣了呢!
可是……出營巡視?
韓錚的眉心輕攢起來,現在這個時候,南夏軍隨時可能來犯,就是松陵大營也說不上多麼安全,何況是外面呢?
看他這樣,姚勁松哪裡有不明白他在擔憂什麼的?早先,他也攔過阿冉,還被臭罵了一頓呢!這個時候,倒是與韓錚很是心有慼慼焉,偏偏,嘴裡還要勸道,“放心吧!阿冉對松陵原比自家後院兒還熟呢,又是個鬼主意多的,南夏軍不遇上她就該阿彌陀佛,感謝佛祖保佑了,哪裡敢去招惹她?”
說是這樣說,但韓錚哪裡又真能放下心,除非見到淳于冉平安回來才行。
看自己說了這麼多,韓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