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意在這裡等我的?”聞歌問出這話時,便不是很抱希望。
“是啊!”顧輕涯應得爽快,將聞歌那僅剩的一縷微乎其微的希望,盡數掐滅。
聞歌洩氣地垮下雙肩,嘆息,“你知道我要去哪兒?”問罷,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問了個蠢問題,若是不知道,他哪裡會一早就守株待兔?她就是那隻笨兔子。
眼見聞歌的腮幫子鼓囊了起來,顧輕涯柔下眸色,伸出修長的食指,將她的腮幫子戳得凹了下去,在聞歌黑金色的雙瞳不滿地瞪過來時,他微微笑道,“好了!走吧!再囉嗦,一會兒被那位葉少俠或是曲女俠發現了,恐生周折。”
聞歌瞪他一眼,倒也知道他的顧慮是對的,一言不發越過他,便往前路走。沒有捧著煉魔燈出來,聞歌又沒有顧輕涯那麼好的眼力,走著走著,便是一個趔趄,顧輕涯箍住她的胳膊,將她輕輕一提,便鎖在了身邊。
一邊拉著她的手走,一邊輕聲道,“不要不高興了。你一個人去,我如何能放心?”
聞歌抬起眼,瞪著他寬厚的背脊,心裡想得卻是,他之前受的傷也不知好全了沒有,她不也是擔心他跟著有危險麼?可這話,卻是不那麼好說出口的,所以,聞歌也只能瞪著了。
只是,心裡那股惱火,卻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熄滅得半點兒火星子也不剩了。
兩人沒有再說話,牽著手,一前一後走在這似沒有盡頭的黑暗裡,但氣氛卻比方才柔和了好多。
他們誰也沒有察覺到,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幾道刻意掩藏了行蹤的身影正綴在他們身後,悄悄跟著。
“他們這是要往哪裡去?”曲未濃皺眉問道。
“跟上去就知道了。”這黑燈瞎火的,他們又對這松陵原不熟,哪裡知道他們要去哪裡?可是,與他們不同的是,前面那兩人好像對松陵原的地形很熟似的。
曲未濃也發現了這一點,扭頭往身後被她用法力鎖著的人望去道,“你們早前裝出一副對松陵原很是陌生的樣子,到底是何居心?”
雲懋的嘴被人用法力封住了,半點兒聲音也發不出,憋得淚眼汪汪,心裡很是委屈啊!哪裡就是裝了?他們根本就是頭一回來這鬼地方,不陌生,難道還熟悉嗎?
雲懋眼裡那淚光閃閃看得曲未濃默了默,“你個大男人哭什麼哭?莫不是覺得你那兩個同伴將你丟下了,所以傷心?”
雲懋眼裡的淚光更閃爍了,這位曲女俠的腦回路還真是與她的人一致得很,一樣的奇特。
“好了!師妹!”葉空蟬皺眉打斷這兩人的神交流,目光如箭,掃了雲懋一眼,“真是不明白你!我們跟著他們已是吃力,一會兒會如何現在還不好說,你卻非要將這麼個累贅帶上。”
雲懋淚目,發不出聲音的雙唇抖顫著,他怎麼又成累贅了?這師兄妹倆不由分說將他鎖了不說,還用法力封了他的嘴,讓他如今被人說成了累贅也只能受著,無法辯駁。還這麼悄悄跟在小五和聞歌身後,明顯就是懷疑他們,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
曲未濃瞄了雲懋一眼,皺眉,一個大男人這般泫然欲泣的,他也好意思?不過思及這一位怕鬼也暈血,大抵只是生了一副男兒的皮囊,卻是一腔實打實的女兒心腸,曲未濃便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師兄也說了,待會兒會發生什麼,現在還不好說。把這個人捏在手裡,到時哪怕是動起手來,那兩位也會投鼠忌器一番吧!”
“他們不都將他丟下了,又哪裡還會為他投鼠忌器?”葉空蟬斜睨了雲懋一眼。只是,望向曲未濃時,卻又不得不嘆息著道,“罷了,人帶都帶來了,如今倒也不必多說什麼。”其實,葉空蟬對自己師妹還是瞭解的,外表再冷若冰霜不過,可這心地卻是軟著呢,她不就是知道面前這個軟腳蝦是個怕鬼的,把他一個人扔那兒,就算是不被鬼吃了,遇上個一兩隻的,嚇也能把他給嚇死。明明是想做好事,卻偏要說出這麼一番不討好的理由,自己這師妹也真是……搖了搖頭,葉空蟬也不再多說了。
幾人沉默地跟著前方的顧輕涯和聞歌,在黑暗中穿梭,直到前方不遠處一座城郭隱隱現於眼前,曲未濃皺起了眉來,“這是?”
“松陵城。”葉空蟬沉聲應道。
“他們來這兒做什麼?”曲未濃問道,葉空蟬自然不知,兩人有志一同地轉頭往雲懋望去。
後者口不能言,拼命地搖頭,他也不知道啊!
“跟上去看看吧!”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曲未濃點點頭。一邊藏起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