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這個時候不是不忙了嗎?反正元帥已經歇下了,你也趁早回去歇會兒吧!”
他的話,是真是假,姚勁松倒是沒有較真兒,而是順勢說道。
“我不困。”韓錚卻是想也沒想就道。
姚勁松眼一眯,不困?連著三日三夜沒有閤眼,忙前忙後,他會不困?就算是鐵打的身子,這樣熬著也是會熬不住的吧?
姚勁松幾乎要忍不住罵出來,但話到了嘴邊,卻又轉了一個彎,這才道,“就算是不困,也去閉著眼歇會兒吧!養養精神也是好!”
“我這會兒還要去安排一下明日去周圍村鎮尋糧的事兒,等忙完再說吧!”韓錚卻又是拒絕。
姚勁松的眉就緊皺了起來,“這些事可以明日再做!”
“明日自然有明日的事,再說了,我本來就不累不困……”韓錚睜著一雙充血的眼,語調淡淡間略帶了一絲緊繃。
“那你明日不也有明日的事要忙麼?你不養足了精神,明日怎麼忙?”姚勁松的冷靜顯然也已經到了快要告罄的時候。
“我都說了我不困不累,為什麼你就非要讓我去睡呢?我不想睡,合不了眼,隨時都是,一合上眼就想起阿冉,你讓我怎麼睡?”韓錚終於是再也冷靜不來,再開口便是這般吼道。
姚勁松反倒舒展開了眉宇,一邊點著頭,想道,總算說出口了。如他這幾日那般沉鬱,他都要擔心,他會不會憋出病來。
吼完了,許是宣洩了一回,韓錚才覺得有些不對,冷靜下來之後,勾勾唇,苦笑,“對不住。我心緒不穩,並不是針對你!”話落,他朝著姚勁松拱了拱手,轉頭便拖著步子,邁步就走。
“你去看看吧!”他走了不過兩步,姚勁松卻突然在他身後喊道。
韓錚的步子一頓,繼而猶豫了一下,這才轉過頭來,目中有驚疑之色,望向姚勁松,無聲詢問,他方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他以為的那個意思嗎?可是……怎麼可能?
姚勁松將他滿臉的驚疑盡收眼底,卻是輕輕嘆息一聲,道,“為了大局,為了虎威軍數萬將士,彼時,阿冉不得不走,我們也不得不放她走。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除了是虎威軍的校尉,她還是你的妻子。站在虎威軍少帥的立場,你放了她走,可作為她的夫君,你心痛難忍,我都知道,阿冉也清楚。我又何嘗不是呢?阿冉便是我的親妹子,親眼見她走上那條路,我卻攔也不能攔,我又何嘗忍心?如今,全軍已安全撤退到了松陵城,南夏大軍暫且未至,而你既然這般心痛難忍,便不若先且拋下虎威軍少帥的身份,只做一回阿冉的夫君?”
姚勁松這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而且字字句句,直擊韓錚心底,他不由聽住了,也猶豫了。
他又何嘗不是想不顧一切地衝出松陵城的城門,只做淳于冉夫君該做的事,可是,卻又不得不被虎威軍少帥的這個身份所桎梏。
可是,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跟他說,你可以暫且拋開你身上的那個桎梏,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做自己,這不得不讓韓錚驚訝,驚訝的同時,一種強烈的希冀從心底騰昇而起,同時,卻又還有一絲絲的害怕,他真怕,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是不是自己太過奢望,以致出現了幻聽,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複雜至極。
看他神色這麼複雜,姚勁松還有什麼不明白,嘆息一聲,道,“去吧!無論如何……去看看!說不定還可以將阿冉帶回來,就算……就算她真的……也得有個人帶她回家,不是?”
韓錚斂下雙目,神色間仍然有些糾結,“真的可以嗎?”
“放心吧!雖然……南夏軍隨時可能來,但有我在,再不濟,也不能讓那些南蠻子隨隨便便就攻進城來,你大可放心走一趟,元帥這裡也有我看著,不必掛心。只一點,悄悄地去,悄悄地回。”
如今的虎威軍,人心惶惶,元帥病倒,這事紙包不住火,若是再讓人發現少帥不見了蹤跡,就算不被有心人利用,只怕軍中也回有些不利地傳言出來,到時若是動搖了軍心,就真的不好了!
短時間內,姚勁松倒是有信心為韓錚瞞住,但時間一長,動靜一大,可就難說了。
所以,悄悄地去,悄悄地回,那是必然的。還有……“還有,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說到這裡,姚勁松又有些猶豫,這個時局,雖然松陵城遲早也不安全,但畢竟目前韓錚在這裡,還可保一時之無虞,但是出了松陵城,如今大半的松陵原已經落在了南夏軍的手裡,韓錚出去必然要危險許多,若是落在了南夏軍的手裡,那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