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若被顧輕涯的目光嚇得凍住了笑容,凍住了腳步,不敢動彈,即便看著顧輕涯將昏迷的聞歌抱了起來,舉步朝外走,她也不敢攔,不敢吭聲。
瞧見顧輕涯抱著人大步流星,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夜色之中,她安慰自己道,尊主未曾吩咐要攔下他們,而且,她也未必攔得住啊!
小鎮裡,那家客棧內,雲珏等人驟然發現顧輕涯不在屋內,急得團團轉。
雲懋的嗓門又不小,因而驚動了方琴曳和曲未濃,幾人正商量著該怎麼辦時,葉空蟬與楚陽也回來了。
問了情況,眾人都猜到顧輕涯怕是不顧危險,自己隻身闖進巖目山去了。畢竟,他對聞歌的心思大家都清楚,加上,伏魔劍是他戴罪立功的機會,是他洗刷師門清譽的契機,他有理由,也動機這樣不顧一切。
只是,楚陽免不了要說些酸話,好在,葉空蟬是個明理的,看著雲珏兩兄弟,尤其是雲懋驟然黑沉如鍋底的臉色,連忙制止了楚陽,並道了歉。
否則,雲懋這人,葉空蟬是接觸過的。不比雲珏的沉穩,他行事要自我得多,他又與顧輕涯情同親兄弟,他這個時候本就因顧輕涯的安危而憂心忡忡,又聽楚陽這樣陰陽怪氣地,說話若是自己不攔著,他只怕一火起來,便要不管不顧地跳起來揍楚陽。
楚陽自然不會乖乖捱打,一會兒扭打起來……葉空蟬光是想,已經覺得頭皮漲得發疼了。
好在,少年心性的,也就楚陽和雲懋兩個。兩個姑娘家且不說,葉空蟬和雲珏都是能穩事兒的,各自安撫了各自的人,好歹是相安無事地坐了下來,商議究竟該如何辦。
雲珏和雲懋掛心顧輕涯的安危,自然是想著雖然是下下之策,但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只怕還要衝進巖目山去,他們不可能任由著顧輕涯出事。
而葉空蟬他們,卻是猶豫。畢竟,他們的目的,只是拿回伏魔劍,至於其他,自然是要量力而行。
郇山等人的心思雖然不難理解,但云懋看了還是心裡窩火,什麼攜手共事,真正到了關鍵時候,還是自己人,才靠譜。
就是雲珏,眼神亦是隨之涼了涼。
廂房內的氣氛便是陡然有些僵窒。
就在雲珏想著,罷了!大不了,他與雲懋兩個人去便是了,本來,小五是他們的人,他們自己救,無需假手他人。
方琴曳沉默不語,曲未濃為難地看看這邊,又瞅瞅那邊,幾度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圓場,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屋外卻是驟然響起了一聲喊,“大師兄!阿懋!”伴隨著這一聲喊,木質的樓梯已經被腳步聲叩響,咚咚咚,急促如鼓點。
屋內之人一驚,反應過來的雲珏和雲懋卻是面泛喜色,“是小五!小五回來了!”
雲懋一邊喜道,一邊已是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然後,三兩步衝到了房門口,將那房門一拉,卻是瞧見顧輕涯亦是剛走到門口。
只是,雲懋臉上歡喜的笑容還來不及擴大,甚至來不及問出什麼,便已被顧輕涯臉上凝重的表情給嚇到。
目光繼而一個往下,便是瞧見被顧輕涯抱在懷中,臉色慘白,一頭冷汗,雙目緊閉,顯然已是失去了意識,昏迷不醒的聞歌時,嚇了一跳,失聲便是驚喊道,“聞歌這是怎麼了?”
“暈過去了。上次我們抓的靈參好像還有些,被你收起來了,你快些去請店小二幫忙熬一碗參湯來。”顧輕涯一邊說道,一邊已是抱了聞歌進屋。
雲懋“哦”了一聲,反應過來,連忙轉過身,噔噔噔下樓去了。
而顧輕涯的去路,卻是被不知死活的楚陽擋住了。
“顧輕涯!”楚陽確實不怕死的很,或許是對自己的神力很是自信,所以,腳步一跨,便擋在了顧輕涯面前,絲毫未顧事態緊急,也未將顧輕涯不太好看的臉色放在眼底。
“讓開。”顧輕涯眼也未抬,只是平視著楚陽的胸口,冷冷道了這麼一句,音調壓得極低。但就是這麼一聲,卻是讓室內登時一冷。
就好似窗紙驟然破了一個洞,冷風嗖嗖從那個洞裡吹了進來,一徑鑽進了脖子裡,讓人忍不住便是打了個哆嗦。
雲珏愣了愣,連忙上前一步道,“楚師弟,現在救人要緊,有什麼事,還是等下再說吧!你至少……也讓小五先將人放下再說。你說呢?葉師弟?”說到最後,甚至將話問到了葉空蟬的身上。
楚陽這個人,他也略有些瞭解了。人家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那他便找個能說清的人就是了。
葉空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