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涯和聞歌回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兩人手拉著手,踏著夜色徐步而來。不時低聲說著話,一路進了落霞塢,過了曲橋,進了屋子,終於是走到了聞歌的房門前。
兩人停下步子,顧輕涯笑望她,“進去吧!”
聞歌卻是有些洩氣地一撇嘴角道,“真不想進去。”
顧輕涯的眼在夜色中閃著耀眼的光,像是一汪深海蕩進了漫天星光,“不想進去,你想做什麼?難不成,咱們在山下的時候,同床共枕的,你習慣了,沒有我,你睡不好?”這話裡,帶著滿滿調侃的意味。
誰知,聞歌卻是抬起頭,認認真真地回了一句,“是!”
反倒是顧輕涯被她這一聲“是”給驚住了。
然而,聞歌本就不是矯情的人,雖然一開始,她也被自己對顧輕涯的依賴和熱情給嚇到了,但既然心之所向,那便向心而為吧!
兩人四目相對,良久,氛圍委實有些曖昧。
顧輕涯清了清喉嚨,乾笑了兩聲,“你在……邀我進去?”狐狸眼抬起,瞄了瞄她身後那扇緊合的房門。
他自來做什麼事,都是一副沉穩從容的模樣,倒是很少見過他這般,雖然極力掩飾,但聞歌還是看出來了,他眼底不自在的閃爍,喉間有些酥癢,想笑,原來……他也會尷尬的啊!“如果我說是呢?”
顧輕涯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聞歌,別開玩笑。”
聞歌眉心一蹙,誰說她在開玩笑了?她很認真的,好不好?
聞歌眸中幽光一閃,下一刻,索性便是踮起腳尖,手臂抬起往他頸後一環,將他拉下來的時候,她自己也湊可過去,唇,近乎蠻橫地貼了上去,她倒要讓他看看,她是不是開玩笑的。
猝不及防被偷襲,顧輕涯是當真愣了好一會兒神,待得反應過來時,嘴角卻是不由一翹,而後,便是反客為主,開始攻城略地,大加撻伐……
這才叫真正的相濡以沫吧?過了良久之後,聞歌心裡甜甜地想道。他們額抵著額,用力地喘息著,嘴角卻都是忍不住翹著,若能相濡以沫,誰他孃的願意相忘江湖啊?聞歌終於明白,那些為了情,寧願飛蛾撲火,所為哪般了?雖然傻,卻又怎知是不是樂在其中呢?
過了許久,兩人的呼吸終於是平穩了下來,顧輕涯聲音沙啞帶笑道,“好了,回房歇著吧!”
聞歌卻是詫異地瞪大一雙眼看著他。
顧輕涯失笑,抬起頭,無奈地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傻姑娘!我不是不想……可是,絕對不是這個時候,也絕對不是在這個地方!”
聞歌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顧輕涯卻已是越過她,將房門一推,然後,將她推進了屋內,“好了,什麼都別多想了。乖乖睡覺,明日,我們可就是要進蜃樓秘境了啊!”
在聞歌望著他愣神的時候,他已經朝著她一笑,然後,便已經將房門關了起來。
“晚安。”站在門外片刻,顧輕涯倏忽一笑,低聲道了一句,這才轉身走開了。
門內的聞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這才回過神來。望著已經合上的房門,聽著從房門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她臉上神色糾結了片刻,然後便是低低罵道,“膽小鬼!”罵完,嘴角卻是不受控制地翹了起來。
顧輕涯的嘴角亦是一直向上彎著,只覺得胸口被喜悅暖漲著,腳步裡,都不由自主帶了輕快。
只是,這樣歡悅的心情卻在推門而入的瞬間便被粉碎成了灰燼。
“誰?”幾乎是在進門的第一瞬間,他便已敏銳地察覺到室內有旁人的氣息,雙眸一厲,便是沉聲喝道。
聞歌背對著房門,輕輕咬著唇,回憶著方才唇齒相依的親密,臉有些發燒,心裡的甜卻是從眼角眉梢漫溢而出。“呀!”她低低叫了一聲,抬手輕捶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怎麼忘了跟顧五說那件事了。”一邊說著,她已經是一邊拉開房門,話音方落時,人已在門外了。
“你?”顧輕涯房內,他卻是緊蹙了眉心,目光近乎銳利地盯視著面前的人,“這裡可是郇山!你來做什麼?”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那焉若。聞言,卻是低低笑出聲來,笑聲嫵媚,似是帶著未盡的婉轉,欲語還羞的曖昧,讓人一聽,便有一種桃色氤氳之感。“郇山怎麼了?這世間,何處我不能來去自如?怎麼?你擔心我?”說著,她的手已朝著顧輕涯的胸口探去。
剛探到一半,卻是被人一把截住。
焉若蹙了蹙眉心,“你做什麼?你弄疼我了。”
“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