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懋也不知是怎麼想的,一聽曲未濃這麼問,就覺得心裡羞臊得不行,沒過腦子地便是嚷了一句,“那不是聞歌愛吃嗎?不給她帶著,她要吃的時候,又要找我麻煩。”
話一出口,雲懋就恨不得捶自己兩記。聞歌都讓他把握機會,好好表現了,結果……他就是這麼表現的?真是笨死了!
曲未濃雖然沒有說什麼,還是隻“哦”了一聲,便垂下了頭去,從雲懋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她半垂的眼睫毛,好似斂翅的蝶兒一般,棲息於葉下,沒了半點兒的波動。不知為何,那模樣,看得雲懋有些心慌。
“其實……我其實是給你帶的。我想著,你那麼喜歡吃甜食,若是我們碰到了,你來向我討,我沒有,你該不高興了……”一心慌,雲懋開始語無倫次,卻是將心裡的話,一一吐露。
曲未濃聽得一愣,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終究是抬起眼來,有些神色莫名地望向雲懋。
那清凌凌,如冰雪輕覆的眼看得雲懋更是心慌,可這會兒的心慌,卻又與方才的有些不同,但究竟是哪裡不同,雲懋又說不出個究竟來,他只是覺得,她的眼好像帶著熱度,將他的麵皮都看得發起熱來了。
匆匆垂下眼,他躲開了她的視線,“那個……我去布個結界。”然後,不等曲未濃反應過來,他表示腳底抹油,一溜煙兒……逃了。
曲未濃一愣,而後愣愣看著他有兩分狼狽的背影,低低笑了一聲,若是雲懋還在這裡,只怕就要看驚了,要知道,這位冰霜美人,自他們相識以來,可是從未笑過,如今,這一笑,竟是冰雪消融,大地回春之態,若是雲懋在此處,只怕就要移不開眼了呀!
雲珏一心掛記著方琴曳的安危,自從山坳出來,便是埋頭趕路,直往曲未濃所指的方向去。
不過,這路是死的,人是活的,聞歌可不認為方琴曳會乖乖地在原地等著雲珏找過去,當然,前提是,她還能跑能跳能逃的話。給顧輕涯使了個眼色,抬手指了指前面悶聲走路的雲珏,顧輕涯卻是嘆息著衝她搖了搖頭,他也沒辦法。
沒辦法?聞歌挑起眉來,沒辦法難道就由著他?
好在,很快,雲珏就遇到了難題。一個岔路口,三條道,正北,偏西,偏南,他停了步子,站在路口,躊躇不決。
聞歌與顧輕涯交換了一個眼色,聞歌的手很快撫過近旁的一棵樹幹,然後,抬手指向了最左邊的那條岔道,“那邊!”
對上雲珏轉過頭來,看著她,狐疑探究的眼神,她笑得沒心沒肺,且極不負責任,“直覺!女人的直覺!”眼看著雲大師兄的眉心越發皺得緊了,聞歌趕忙補充道,“不過,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尤其是在找人這方面!大師兄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五師兄!”手指往後一折,指向身後那人的鼻尖。
雲珏質詢的目光又望向了聞歌身後。
顧輕涯有些無奈,伸手將聞歌的手包住,然後,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
雲珏站在原處,望著那三條岔道又發了一會兒呆,然後,終於咬牙,毅然決然走上了最左邊的一條。
顧輕涯和聞歌互相給對方豎了豎大拇指,然後,也連忙跟了上去。
走了兩三個時辰,眼看著都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了,別說找到方琴曳他們了,就是半個鬼影子都沒有瞧見。
可是明明昨日有那麼多各派弟子一起進到這蜃樓秘境的,如今,卻弄得好像除了他們,就沒有別的活人似的了。
雲珏雖然心裡急,但到底是歷練過的人,理智尚存,倒沒有強撐著繼續走,而是停了下來,尋了個地方,稍適休息。
聞歌便興高采烈地拉了顧輕涯去挖野菜,說是對顧輕涯什麼時候做的野味湯很是想念,顧輕涯如今早就習慣了地寵著她,如今也顧不得那隻寵一天的宣告了,百依百順地被她拉著走了。
雲珏正尋了枯枝來升火,抬頭見著兩人說說笑笑的背影,瞧見顧輕涯雖然是被拉著走,卻是自覺配合著聞歌速度和頻率的步伐,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光便略有些黯然,就連眼神也帶了兩絲飄忽。
入夜時分,三人偎著火堆而坐,雲珏好歹是嚐到了那道讓聞歌想念非常的野味湯。
“怎麼樣?怎麼樣?好喝吧?”聞歌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眼裡閃著光,像是巴不得他立馬誇上兩句,當然,誇得不是她,而是要讓他誇顧輕涯呢!
雲珏也不知是不是聞歌眼神裡的意思太過明顯的緣故,自己居然讀懂了。但莫名的,雲珏卻並不是那麼想要順著她的意思,所以吧,一副平平淡淡的表情,勉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