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花了一個鐘頭，才安撫好桃小灼的情緒。陳樂一聲哀嘆：“護工不好當啊……”

他端來紅棗薏仁粥，喂桃小灼，估計是一天一夜沒進食了，桃小灼足足吃了兩碗。

“小桃子，少吃點，這粥稀，小心又要尿尿……”

“啊呸！再過兩小時，冰冰就要放學了！用不著你了！”桃小灼翻了個白眼。

“過河拆橋啊……”陳樂又一聲哀嘆。

收拾了碗筷，陳樂正要拿去廚房洗，桃小灼輕輕拉住了他。

陳樂一愣。

“小樂樂……”

陳樂只得坐回床沿，桃小灼的臉色已經逐漸有了紅潤的亮澤，這其中大半是陳樂那一小縷“混沌母氣”的功勞。

“小桃子，又怎麼了？”

桃小灼抿了抿嘴，彷彿在組織語言，然後，她很鄭重地問道：“小樂樂，你，還有冰冰，是不是跟我們普通人不一樣？”

“嗯？！”陳樂沒想到桃小灼竟然會察覺到這件事情。

“昨晚背後中刀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刀刺入的不深，但是，一瞬間，我全身就麻了……就像中毒了一樣。”

“你和冰冰說，我是被一個精神病人攻擊的，精神病人會用有毒的刀？而且，冰冰當時說的時候眼神在閃爍，她……其實不是一個很能說謊的人呢。”

“我還見過幾次，冰冰動怒的時候，她的手臂會有細細的冰霜……很難想象啊，所謂的武功，怎麼會有這種情況？”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冰冰經常一起去鹿鳴山，你們，也藏著很多秘密……”

“你記不記得，你第一次來這裡，我去洗澡，你當時……看到了我倒地，後來，我自己做過試驗，如果關著門，一般人怎麼可能看得見浴室裡的情況？”

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桃小灼有點接不上氣。

“別說了，歇會兒。”

陳樂打斷了她的話，考慮了片刻，他覺得，事情到了這一步，要做出決定了。

於是，他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所以……你和冰冰，都是……修道者？有特異功能？”

“特異功能……對，你可以這麼理解。”

“你的這次遇刺，也是被我連累的，我介入了白家的事情，和‘蟲師’一脈結下了樑子，他們找上了我，估計要不死不休吧，而把你一刀刺傷、刀上有毒，就是為了讓我給你療傷……”

“小樂樂，你說，那時候，你已經知道這是他們的圈套了？”

陳樂點點頭。

“但是，你還是耗費靈力，義無反顧給我解毒啊。”

“對啊，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所以……這件事，至始至終，你都把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哪怕……給我治療，很可能會讓你體力不支，在接下去的戰鬥過遇到危險？”

“當然！”陳樂點點頭，他不知道桃小灼這一連串問題的關鍵所在。

而桃小灼，問到這裡，便不再繼續往下問了，她彷彿得到了一個讓自己滿意的答案，抱著這個答案又鑽進了被窩，甜甜睡去。

……

看著熟睡的桃小灼，陳樂心中一陣沉重。

現在，既然已經把自己是修道者的身份告訴了桃小灼，讓她明白了這個身份的危險性，那麼，似乎到了要離別的時候了。

平凡的人們，要有平凡的生活。

求學、畢業、工作，戀愛、婚姻、家庭，恬淡、安靜、波瀾不驚。

而對於修道者，尤其是自己這種肩負著神秘傳承、不知過往和未來的修道者，只會和潛流、迷霧、兇險、搏殺為伴，平凡的生活，註定和自己無緣。

……

五點半，蘇冰上完課回到家。

她買了桃小灼喜歡吃的車厘子，進門的時候，剛碰上陳樂揹著包、拎著一個帆布袋準備出門。

“咦？你又要去哪兒？”

陳樂撓撓頭，把自己和桃小灼坦白的情況告訴了蘇冰，也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我不想因為我的存在，連累你們再次遇險。”

蘇冰聽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她問道：“陳樂，你覺得，你和我們住在一起，只會帶給我們危險？”

陳樂沒有回答。

“先說我，不去談東方王梓的事情，如果沒有你，沒有你在鹿鳴山對我的出手相助，我現在別說一枚完美的冰魄靈種，就連自己的道基，說不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