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耳畔，陳樂的聲音傳來，他關了水龍頭，自己裹上一塊浴巾，用毛巾給高盈盈擦乾水珠。

“嘿嘿，不能只讓你洗我，那我不是吃虧了？”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

面對陳樂的調笑，高盈盈咬著櫻唇、抱著毛巾，頭也不回溜了出去，鑽進被窩。

陳樂笑著搖搖頭，心裡，卻是一片溫暖——

高盈盈的焦急、擔憂、心疼，以及不嫌髒汙、深情落淚，陳樂，都一一銘記在心裡。這是高盈盈對他的情分，他絕不會忘！

把自己弄髒的衣物洗乾淨，陳樂走出衛生間，鑽進地上的毯子裡，熄燈。

房間裡，一片黑暗。

只有陳樂和高盈盈的呼吸聲。

陳樂的呼吸，平緩悠長；高盈盈的呼吸，卻顯得有些侷促、凌亂。

被窩裡，高盈盈悄悄把自己的頭髮、身體擦乾，悄悄解下文胸，脫下溼漉漉的內褲，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今晚，高盈盈知道發生了她一生中從未預想到過的大事情，那是深埋的情竇，此時破殼、長出了一縷嫩芽，至於以後會怎麼樣？高盈盈不敢深思，那個男人，此刻正在自己的床下。

“晚安。”

她在心裡無聲地說，閉上眼，卻發現怎麼都睡不著。

……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去，也不知道醒來是在何時，高盈盈睜開眼，摸到手機，一看，已經早上十點半了。她從被窩裡探出腦袋，發現地上的毯子和人都消失了，毯子，被整整齊齊疊起來，放在電視櫃旁。

手機裡，有一條簡訊。

“綠島咖啡。”

高盈盈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去前臺問了“綠島咖啡”的所在，被告知就在街對面。

推門而入，陳樂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正翹著二郎腿玩手機。高盈盈在他對面坐下。

“咦？睡醒啦？喝點什麼？”陳樂笑嘻嘻問道。

高盈盈看了一眼陳樂，想看透他的嬉皮笑臉，看見他的心。

“我臉沒洗乾淨？”陳樂摸了摸臉，湊近高盈盈，“要不……你再幫我沖沖？”

“想得美！”高盈盈皺了皺鼻子。

“你怎麼一大早來咖啡店？”高盈盈問道。

“唉……聽說大城市的人喜歡喝咖啡，所以我來試試看……好苦啊！”陳樂推了一下面前的半杯拿鐵，“這不是沒病找藥喝嗎？”

高盈盈“噗嗤”笑了出來。

“你從來沒喝過咖啡？”

陳樂搖搖頭：“下山來到寧城，跟著小桃子吃過漢堡、喝過可樂，還沒喝過咖啡。”

“小桃子是誰？你女朋友？”

“才不是，她是……我老闆！”

“你老闆？你在哪兒上班？”

陳樂知道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也懶得解釋，他叫來了服務員。高盈盈點了一杯藍山，兩個人就這麼坐了會兒。

“昨晚……謝謝你啊。”

等高盈盈喝完杯中的咖啡，陳樂忽然說道。

“不，相比於你幫我的，我做的那點事，微不足道。”高盈盈想起了昨晚，臉頰又紅了。

“不用說了，我都記著。”陳樂拍拍自己胸脯。

這，算是一種承諾嗎？高盈盈不確定，卻很喜歡。

“走吧，買票去，回家。”

……

坐著大巴車回到寧城，下了車，兩個人各自用手機叫了快車服務。

等車的時候，高盈盈看了陳樂一眼，眼波流轉，輕聲說道：“對了，陳樂，有時間的話……我邀請你來我們家，跟你探討一些中醫知識。”

陳樂點點頭：“沒問題，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和你爺爺，在寧城一院幫我說話呢！”

兩人正說著話，此時，一個矮墩墩、胖乎乎的清潔工一路掃地一路走了過來，他來到陳樂數米開外，忽然，停住了腳步，依然低著頭，只是用餘光瞟了陳樂一眼。

這個細微的動作，陳樂並沒有察覺。

之後，清潔工轉身又走遠了。一直走到停著的三輪車旁，他摸出了手機，撥出了號碼。

“老三？”

手機裡，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

“師兄，我碰著那小子了。”

“在哪裡？”

“汽車南站。”

“你確定是他？”

矮胖清潔工點點頭：“放心，確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