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特別是蘇州府的織造更是江南第一,宮內都用的都是蘇州綾羅緞,但問題在於東三府是窮山惡水遠惡軍州,從江南運生絲到登州來,根本無利可圖。
姚卓也不明白柳鵬說的是什麼意思,她鎖緊了眉頭問道:“你們跟那位王道一合作,不就是準備把登萊的生絲運到松江府去,怎麼又想把上海的生絲又運回到龍口來。”
“所以這事得辦得漂亮,只要辦得漂亮了,一年下來,三五萬兩銀子不成問題!”
柳鵬說話的時候卻是朝著旁邊掃了一眼,意思當然是說隔牆有耳,有外人在不說話把內情說清楚,因此說完了這句以後,他就不說話了。
可姚卓這下子就了犯了難,雖然是這次東三府之行的主事人,主持負責一切,可柳鵬誰叫是個男子,他雖然非常年輕,終究還是一個男子,姚卓也不方便把這三位監軍趕出去。
因此她看出柳鵬不說話,柔柔一笑:“柳弟弟,這都是信得過的自家人,都是我相公的親戚,您就只管放心吧!”
只是柳鵬卻是毫不猶豫地說道:“姚姐姐,這是三五萬兩銀子的大買賣,我只相信你能幫我保密!”
反正不管姚卓怎麼說,柳鵬就是不肯在外人在場時候談及這筆生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只能向姚卓保證:“姚姐姐,我也跟你保證,這筆買賣只要辦漂亮了,絕對有三五萬兩銀子的好處,而且是我們兩家各得三五萬兩銀子,若是沒有這麼多銀子,我可以如數補給姚姐姐。”
這是包賺不賠的大買賣,現在不要說姚卓,就是這三個監視姚卓的監軍都心動至極,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逮住柳鵬問出一個究竟。
雖然姚卓雖然說田立義為了買這個外差足足花了五六萬兩銀子,實際只花了一萬五千兩銀子,而田立義這一路搜刮過來,戰果雖然十分豐富,到處都在傳著他怎麼破門滅門,但總共也不過是撈到了六萬兩銀子而已。
但看起來淨賺四萬五千兩的買賣,實際落在田立義口袋的實在好處甚至還不到一萬兩,既然打著稅監的名義,那肯定要給天家上貢,這就少了一萬兩,方方面面都要打點周全,宮裡的大太監都得一一打點上貢,這又少了一萬兩銀子,加上興師動眾,動員過幾百人,不管是姚卓姚夫人還是田立義的親戚,或是隨田立義出宮發財的那些小宦官,現在也得多多少少分潤一點。
最後落到田立義辛辛苦苦跑遍了整個西三府,不知往死裡得罪了多少人,最後落袋為安的銀子甚至不到一萬兩,因此田立義就很有危機感,所以特意讓自己最心疼的姚夫人來東三府打個前站,想在東三府多刮出一點地皮。
而現在她就有了意料之外的收穫,誰都沒想到這位柳鵬柳大少居然能說出這樣的大話,倒是姚卓反而有些猶豫了,她眼神裡一抹霧氣,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才好。
倒是田立義的那個侄子說了一句話:“嬸孃,咱叔現在就缺這麼一筆銀子,只要有這麼一個銀子就能轉個實職太監了!”
在宮裡升官首先就得有足夠的銀子,只要使足了銀子,只要不是象司禮太監這種必須是內書堂出身的要缺,一般都能辦得下來,而五六萬兩銀子確實是換個真正的好位置,而且是有實職的太監,而不是現在這樣有銜無職,按照另一個時空的說法就是“享受太監級待遇”。
柳鵬笑了起來:“不一定吧,五六萬兩就能換個柴薪司太監?”
柴薪司跟混堂司一樣,同樣是內府二十四衙門中很不起眼的一個,但是對於北方各地的官府,柴薪司實在是太赫赫有名,畢竟這個聽起來眼不起眼看起來也不起眼的內府機構,一年掌握著過百萬流水的收入,普天之下沒有比這個更肥的地方了。
柳鵬的話顯然達到了他想要的目的,田立義的那個侄子當即就就說道:“門開著,嬸孃你在裡面小聲說話就行,我們都在外面盯著。”
“成!我先給我相公換一個柴薪司太監回來。”姚卓看到田立義的侄子都這麼說話,當即答應了下來:“柳少,門不要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