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滄海橫流

一萬頭豬？

與建奴如山如海的攻勢相比，將士們覺得這一萬頭豬的說法或許更容易接受一些，但是大家臉上的神色還是十分嚴肅。

黑壓壓的都是建奴，平時建奴擺出這樣的架勢完全可以解決掉幾個總兵官，而現在卻用來攻擊小小的南山。

這座南山的標高不過是一百多米而已，當地人甚至將其稱為扇子山，以建奴擺出來的人潮似乎隨隨便便就能踏平了整道防線，因此當即有人說道：“那可不是豬，是大明真正的大敵建奴，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一說到“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句話，明明知道這其中建奴真韃不足一半，但將士的情緒還是越來越緊張起來，而李修維就大笑起來：“胡說，那怎麼不是豬了，那只是野豬罷了！我說了，用槍炮屠殺一萬隻豬的機會一輩子可能就這麼一次！”

努爾哈赤這個名字，據說在滿語的含義就是野豬皮，李修維這麼一說，在場的官兵都定下神來了：“沒錯，這就是一萬隻豬，一萬隻野豬罷了，我們要讓野豬皮永遠記住今天！”

“不必節約彈藥了！”

“火力全開！”

“只有死了的建奴才是好建奴！”

伴隨著李修維的命令，參戰的龍口軍部隊不再節約彈藥，而是朝著山下那看起來無窮無盡的建奴人潮展開轟鳴，大炮、火繩鳥開始轟鳴之後，整個南山都被一道黑色的濃煙所籠罩。

這是一輪猛烈無比的攻勢，從南山上宣洩下來的彈雨猛烈無比地掃過了建奴的人潮，撕裂空氣的彈丸在狹窄的空間製造著相當劇烈的傷亡。

在彈雨過後密密集集的人潮至少被打出七八個缺口，但是接下去這些缺口就在最短時間被填平，彷彿龍口軍的這次攻擊根本不曾存在一樣。

以公元十六世紀的火力水平進行射擊，頂多是建奴的大兵之中製造幾朵小浪花而已，接著大金軍中的漢人炮手與朝鮮鳥槍兵也開始射擊，數以百計的彈丸朝著南山的守軍射去，在剛剛上陣的新兵之中製造了不小的混亂。

而如山如潮的建奴大軍根本無視這些小小的浪花，他們繼續怒吼著：“踏平南山！衝啊！”

千軍萬馬的衝鋒勢頭簡直猛不可當，武星辰大聲叫道：“放！放！放！”

龍口軍精心修築的無數槍眼炮壘在這一瞬間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又是一輪齊射，但是數百千計的彈丸仍然不足以重創甚至阻持這支建奴大兵，現在和碩圖大聲叫道：“今日女真滿萬，天下無敵，且看還有誰敢擋住我們建州的前面！”

即使前面不斷射來槍彈，但是建奴真韃根本不把迎來的彈雨當一回事，而是如同虎狼一般快步衝殺上來，只是搶在他們前面卻是輕裝與輕甲的漢兵們，他們今天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直接就殺上了半山腰。

“呯！呯！呯！”

龍口軍的彈雨首先就把鄭關濤的新漢兵當作轟擊目標，只是看到前面的漢兵們被彈雨打得抬不起頭，鄭關濤就拿著大聲怒吼道：“你們再敢停下去捱打，鄭某就把你們的屁股都刺穿了，誰縮在最後，就是本遊擊第一個刺穿屁股的物件！”

在這樣的威脅之下，這些新漢兵冒著彈雨衝上去，只是他們雖然看到了火槍兵，前面卻是一排槍林，接著雙方展開了肉搏。

在正常情況下，這些漢兵根本不是龍口軍的對手，但是現在補充上來的新兵實在太多太多，以至於雙方在廝殺之中都有些亂了手腳，竟然戰個旗鼓，鄭關濤卻是背後用槍頭痛砸這些漢兵：“再不往上衝，本總兵大人直接就把你們捅翻了！”

其它方面也發生短促而混亂的白兵接亂，只是這個時候又是一輪彈雨，打倒了幾個舉著刀槍就正往上衝的漢兵，讓手忙慌亂的南山守備大隊能夠重整旗鼓，一些手上只有棍棒的新兵也趕緊從敵人與已方的屍堆之中翻撿順手的兵器。

只是南山守備大隊甚至還沒喘過氣來，一隊穿著紅色鎧甲的建奴已經殺入了南山守備大隊的隊形之中，他們手持狼牙棒、巨斧、大槍橫衝直接，一下子就在守備大隊的隊形之中製造了巨大的傷亡。

“是建奴真韃！”

鮮血噴湧之間，南山守備大隊脆弱的隊形一下子就被捅穿了，只是接下去戰鬥並不象建奴想象中那樣的順利。

雖然南山守備大隊可以說是傷亡最大補充最多的單位，補充上來的新兵根本沒有經過多少訓練，甚至連武器與服裝都沒有配齊了，但是這個時候有人卻怒吼道：“殺野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