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給皇太極加最後一把火:“自從南山一役以後,正白旗因為將士死傷太眾,始終畏強攻南山敵營為死途,我也不例外,一心想著奇襲、夜襲之策,但是看過多積禮死戰南山的情形,我現在才明白過來,正面強攻才是最好的辦法。”
一說想到正面強攻南山防線,現在連皇太極都鎖緊了眉頭,這可不是一句空話,而是要正白旗付出血的代價,雖然這流的鮮血之中大半是漢兵、蒙古兵的血,但是八旗兵也肯定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而何和禮繼續說道:“為什麼說正面強攻是最好的辦法?就是因為南山的島賊想法跟我們正白旗是一樣的,他們一心想著對付我們奇襲、夜襲、偷襲,這方面的準備十分周全甚至到了周密至極的地步,但是在大兵重甲面前,這些佈置不值一談!”
何和禮說的有些誇張,但是皇太極還真聽進去了,如果不是何和禮提醒自己,他根本想不到強攻南山似乎也有相當的可行性,而南山的明軍也確實是一切心思用在對付大金兵的奇襲、偷襲、夜襲上,在最關鍵的防線佈置上反而沒下多少力氣。
而現在何和禮就十分興奮地說道:“既然如此,我大金兵就不能錯過機會,反正死傷最多的是漢兵,那些能活下來的漢官與漢兵也可以用屍山血海來證實他們的忠實,而且皇太極阿哥,你應當知道這股明軍的最大問題!”
“我明白了!”
皇太極的眼睛都亮起來。
他知道何和禮話裡的意思,那就是龍口軍除了一場南山之役之外,就沒打過大規模的會戰,他們最多隻有千人級別的戰鬥經驗,而且擁有戰鬥經驗的老部隊少之又少。
如果皇太極統率復州金軍全力南下,那麼在這場大規模的會戰之中,龍口軍不適合打大戰打硬仗的缺陷就要顯露無遺,戰事規模越大越殘酷,大金兵的優勢就越大,說不定一場夜襲、突襲就會讓沒有多少戰鬥經驗的龍口軍全軍崩潰。
更不要說明軍的最大優勢就在於宣瀉的火力之上,只要用漢兵耗盡明軍的藥子炮彈,大金兵自然穩操勝券,即使漢兵耗不盡明軍的彈藥,這些炮灰只要耗掉明軍的過半彈藥,大金軍依舊是勝券在握。
皇太極之所以有這樣的自信,自然是因為大金軍有幾十年血火廝殺的歷史與積累,有很多牛錄額真、牛錄章京一輩子都在廝殺,戰鬥經驗無比豐富,而龍口軍的戰鬥經驗極其有限,更欠缺打大仗、硬仗的決心與準備,一旦失去火力優勢就無以為續。
“破了南山,旅順堡是不是指日可下?”
“南山既下!旅順堡絕對堅持不下去了!”
得到何和禮明確的答覆之後,皇太極找回了自己的自信,他告訴何和禮:“駙額,既然如此,我跟你一起走一趟,我們一起向父汗爭取把旅順堡拿下來,省得父汗進兵廣寧有後顧之憂!”
只是說到最後,皇太極說得十分強烈:“如果父汗連這點小事都不答應,我就不做這個駙額了。”
大家原來以為能過一個好年,但是這個春節整個朝堂卻是動盪不安,至於動盪不安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浙黨突然集中攻勢,痛批起了收復旅順堡並在南山斬級五百級的抗金功臣柳鵬,
浙黨邵輔忠直接就給柳鵬當上了“二十當誅”的天大罪名,整個朝廷都是為此吸了一口冷氣,大家都說是邵輔忠這是自暴自棄,根本就不想活了。
但問題在於自暴自棄的不僅僅是一個邵輔忠,而是整個浙黨,甚至連致仕在鄉的方從哲也站出來說了柳鵬一大通閒話。
雖然浙黨的攻擊說服力很強,而且拿出了很多真憑實據,但是不管是東林黨還是楚黨,都還是覺得浙黨根本就在給朝廷添亂,把柳鵬換下去肯定會出第二個熊廷弼事件,肯定重演第二次遼瀋之役。
換一個柳鵬很容易,但是丟掉旅順堡就代表著大金兵的壓力全部轉移到廣寧戰線上,但是最大的問題是大家的看法雖然比較一致,具體的方略卻是南轅北轍,甚至到了雞同鴨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