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不用他與建奴死拼到底,可是我贊助他這麼多糧餉軍資,他總要出點力氣,偶爾來個過江抄襲總行吧,鴨綠江口那麼多大小島嶼,他總能佔下來幾個。”
魏瑜君卻是明白過來:“夫君,這是準備養虎為患?”
柳鵬就特別喜歡魏瑜君的驚人洞察力:“是啊,沒有他毛文龍,恐怕滿朝文武都在罵我,有了毛文龍,現在罵我的只有一個熊廷弼而已。”
說現在只有一個熊廷弼在罵柳鵬,那當然不是事實,現在罵柳鵬的奏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把柳鵬罵得狗頭噴血一文不值的,也只有這位遼東熊經略。
熊廷弼不但對柳鵬大事展開人身攻擊,甚至還說柳鵬“其害必將更甚於東奴”,而且他還以軍事權威的身份表示,不管是柳鵬南山大捷還是毛文龍奇襲鎮江堡,都是發動過早,壞了三方佈置的完美方案,“非為奇功實為奇禍”。
反正在熊經略的心底,不但三方佈置的方案本身近於完美,而且有著近於完美的步驟,只要按照熊經略的方略一步步實施,就能輕輕鬆鬆蕩平了建奴。
只可惜建奴不是泥人,不會按照熊經略的方略主動跳進火坑,哪怕柳鵬一舉收復了整個遼南四衛,盡殲皇太極與阿巴泰山兩軍,熊經略還是會說柳鵬“發動過早”,“乃奇禍也”。
現在就是朝堂上的仁人志士也紛紛跳出來替柳鵬打抱不平,柳鵬甚至發現自己因為王化貞的關係,大半個東林黨都在支援自己,一時間柳鵬一方面是禽獸不如,另一方面卻是東林黨人口中的“當世周處”,甚至說“不用柳別駕,則不足以破東奴”。
只是熊廷弼向來剛愎自用,人身攻擊就上升到新高度,直接就拿皇太極的兩位福晉說事,說柳鵬“包藏禍心,貽害無窮”,而東林黨人則說柳鵬“白璧微瑕,無損名節”,還認為柳鵬既然在南山立了這樣的奇功,一個小小的登州通判的位置實在太低太低了,至少也再提兩三級再行。
而柳鵬說起熊廷弼的事情,江清月都不由替他抱屈:“熊經略這嘴太臭了,難怪上上下下沒辦法忍得了他,換了我也得臨陣換將。”
而魏瑜君就補充了一句:“不過也多虧熊經略這一通亂罵,讓大家都知道夫君是個十足的好人。”
雖然熊廷弼把柳鵬罵得狗血淋頭,但是多虧他這番痛罵,整個朝堂的人心都向著柳鵬這邊。
大家看到了金州與南山的戰報之後,就擔心柳鵬是個聖人沒法打交道,大家雖然期盼大明能出一位聖人,但是真有聖人出世的話,大家肯定是第一時間齊心協力先把聖人弄死再說。
而現在被熊廷弼這一罵,大家都知道柳鵬絕不是聖人,而是一位有很多缺點的勇將,那就最好辦不過了。
沒錯,他出身只是一個小吏員,但好歹是出身體制之內,這些年不但沒有逾越之事,而是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升上來,他桀驁不馴,很多時候不把上官甚至是藩王府放在眼裡,但是不是這樣的悍勇之徒,怎麼能在當今之世生存下來,怎麼能在金州大破建奴萬人,斬首五百級。
至於柳鵬被攻擊最狠的一點,朝中除了少數道學先生之外,都是拍手稱快,統兵大將好色如命三妻四妾明明是優點好不好,大家就擔心統兵大將愛兵如子,象吳起那樣,“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親裹贏糧,與士卒分勞苦”,徹底跟官兵打成一體就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至於擅留黃太吉妻妾二人日夜姦淫致有身孕,那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大明軍民苦建奴久矣,現在柳鵬這是為遼東數百萬軍民報仇雪恨啊!
再說誰能沒點愛好,沒看到柳鵬為了黃太吉的這兩個女人,甚至連蓋州大捷的奇功都沒有報上來。
現在兵部好些官員正在為這事著急,希望王化貞出面作作柳鵬的工作,把這次勝捷的斬獲都儘量報上來。
要知道這可是兵部的政績,少了蓋州大捷這次勝捷,兵部臉上實在不好看,至於兩位福晉與她們的部曲,柳鵬可以便宜行事,兵部可以當作沒有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