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覺得這個米價實在太高,大家根本沒法活了。
可是伴隨時間的流逝,大家紛紛覺得一石米三兩銀子而且還是以莊票計價,這個價格非常合理,到了後來大家甚至覺得是良心價,登州的米價雖然不能算是全省最低,但也是良心價中的良心價,特別是北海錢莊提供的貸款服務更是讓很多根本吃不起米活不下去的人活下來。
而現在青州府的米價是多少?一石米十兩銀子,而且這個價格還是現銀價,龍口若是能向青州府銷售兩萬石糧食,馬上就能創造鉅額利潤。
更重要的是現銀收入,現在北海錢莊總號的存銀已經不到一萬兩銀子了。
雖然北海錢莊的各地分號以及龍江錢莊、東萊錢莊、福康錢莊都還有一些存銀,但是柳鵬卻清楚得知道,整個龍口體系的大部分存銀,或者用另一個時空的說法,“大部分外匯儲備”都存在北海錢莊總號,不管各地分號還是龍口體系內的其它分號擁有的現銀與資源都只是龍口總號的零頭而已。
這也是陶知府明明想對北海錢莊下手但最終還是沒法下手的原因,他發現即使查抄了北海錢莊的蓬萊分號也無濟於事,蓬萊分號別說是現銀就是莊票、銀票、錢票的庫存都極其有限。
而現在北海錢莊總號既然只有不到一萬兩存銀,雖然短期之內可以透過拆借等手段應付一陣子,但長久下去肯定會出大問題。
如果過年前往青州府輸出兩萬石糧食,哪怕是一石米三兩銀的價錢,然後年前收回一半的貨款,那也有三萬兩的現銀可用。
只要多出三萬兩銀子北海錢莊這邊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以北海錢莊的實力加上龍口精心打造的金融體系,年前即使出了問題也不至於出大問題,頂多是有一部分商人被區別對待,沒辦法在過年前用莊票及時兌換現銀。
何況現在青州府的米價是一石米十兩銀子,以衡王府辦事的風格,他不可能允許龍口把米價降到一石米三兩銀子的價位上,頂多允許龍口一石米賣八兩銀子或是七兩銀子,但不管怎麼樣,只要龍口賣的價格比衡王府低一些,還是能快速從青州府弄回一大筆現銀,把年前的擠兌風潮應付過去。
而一旁的丁耀鬥喜滋滋地說道:“年前若是能往青州府運兩萬石糧食,那青州府就能過一個好年了!”
年前兩萬石糧食的額度與總共兩萬石糧食的額度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特別馬上就要過年了,不管生活多麼困難,大家總想吃點好喝點好的,龍口這批糧食若是輸送到青州府去肯定不愁銷路。
事實上根本不用銷路,柳鵬只要稍稍讓利在場的這些青州府縉紳就能把這兩萬石糧食分得乾乾淨淨,那邊莊調之已經搶先說了一句:“柳少,我們莒州災情最重而且口丁最多,您得多照顧一下我們莒州啊!”
柳鵬卻是突然朝著鍾羽正一拱手:“多謝鍾老先生費心,實在是為難鍾老先生了!”
鍾羽正回答道:“不為難不為難,大家都是為了青州府的幾百萬生民啊!”
柳鵬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卻是握緊了拳頭神色越發堅毅,他告訴鍾羽正與在座的諸位青州府縉紳自己已經作出了最終的決定:“多謝鍾老先生,多謝諸位兄長的一片美意,但是我決心已定!”
“今夜我要留客了,我龍口與衡王府既然難免一戰,與其婆婆媽媽囉裡囉嗦,任由玩衡王府玩這些什麼不上臺面的手段,不如我帶兵去萊州府與衡王府決一死戰,這才痛快,這才是英雄氣概! ”
說到這,柳鵬的氣勢就變得氣壯山河:“我準備親率巡防隊殺過濰河,為青州府送去數十萬米豆挽救青州府的數百萬生民,所以今夜暫時只能留客,不便之處敬請諸位前輩、兄長見諒。”
旁邊楊招光不由驚呼了一聲:“柳少,現在馬道臺就在招遠守著,您若是離開招遠,他就敢向京裡省裡上一堆題本免了您的官職,恐怕您辛苦拿到手的縣丞就保不住!”
“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縣丞罷了!”柳鵬大笑起來:“跟青州府數百萬生民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跟數百萬生民,這縣丞不要也罷,欽明,傳我的命令,全軍動員……”
“與衡王府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