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委屈,他哪想得到劉大虎在昌邑縣搶個女人居然會惹出這麼大的亂子,現在整個安樓寨都被燒得乾乾淨淨,連他都是隻穿了一條褲子狼狽不堪逃回臨清,而且大家都覺得這次安樓寨的事情都是鄭希文好色惹出來的亂子。
現在鄭希文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因此他一下子就把劉大虎恨上了,哪怕劉大虎已經死在安樓寨,他還是非得把劉大虎這狗賊挫骨揚灰不可!
而鄭齊生繼續把鄭希文罵得狗頭噴血:“那女人是金子做的還是銀子打的?就是金子做銀子打,你看一眼也夠了,咱們現在不缺女人啊,你幹什麼要跑去招惹柳小魔又不跟主家說一聲!知道不知道我們鄭家這次蒙受了多大的損失啊!”
如果是三五年之前,臨清鄭家遭受這樣的損失鄭齊生自然不會象今天這樣勃然大怒,可是這兩三年前臨清鄭家流年不利,特別是作為家族命脈的東府絲上更是年年遭遇大到傷筋動骨的損失。
前兩年的生絲生意被新崛起的登州商人完全壓制,只能勉強守住青州市場,去年好不容易想打個翻身,又遇上幾百年未遇的空前大旱,今年柳鵬直接把巡防隊開進了青州府,臨清鄭家雖然還在百般爭取,但是能守住半個青州府的蠶繭生絲生意就是謝天謝地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與臨清鄭家合作多年的衡王府也同樣遭受了連番打擊,臨清鄭家好不容易請出了馬杜恭馬道臺,哪料想馬杜恭一回頭就同柳鵬與姚廠公同流合汙,氣得衡王府直接就跟臨清鄭家翻了臉,讓臨清鄭家憑白受了很多的損失,
前段時間又有金百萬在龍口失手,更是搞出了不少爛賬,直接現在臨清鄭家與女真人還是沒辦法釐清楚具體賬目。
而鄭希文的人口非法交易既然屬於撈偏門,臨清鄭家過去並不重視這一塊生意,但是實在是流年不利虧蝕太多,所以從去年開始鄭齊生加強了精兵強將加大這方面的投入,本想借著這次的天災人禍發上一筆橫財補充一下主業上的虧損。
但是沒想到橫財還沒開發,整個安樓寨已經毀於龍口軍的血火之下,鄭齊生一想到安樓寨這事就是心痛無比。
臨清鄭家從來沒有一次性損失過這麼多人手,雖然很多人已經被柳鵬殺得滅門絕戶,但現在至少要發上百人的撫卹,一想到支出的鉅額撫卹以及在這些人身上以及安樓寨這處據點多年來投入的成本,鄭齊生就鬱悶得想要吐血三升,真想就把鄭希文這個罪魁禍首就地正法。
但是鄭齊生罵了幾句以後,神情還是緩和起來:“希文,你知錯不知錯?”
鄭希文卻是個倔強性子:“這次安樓寨的事,我鄭希文有錯,但是千錯萬錯卻在我識人不明,錯用了劉大虎這條老狗!”
鄭希文原本以為鄭齊生會雷霆大怒,卻沒想到鄭齊生卻是笑著拍了拍自己肩膀:“希文,既然你沒錯,可是又給家族製造了天大的麻煩,但是宗族就有一樁九死一生的大事交給你!”
鄭希文當即答道:“只要不逼著我胡亂認錯,家主讓我幹什麼都行!”
而鄭齊生當即就問道:“敢不敢去遼東?”
鄭希文當即答道:“不就是與建州女真打交道嗎?我知道建州女真與努爾哈赫還欠著族中好幾千兩銀子,我去討便是!”
只是鄭齊生卻是冷笑一聲:“區區幾千兩銀子,怎麼能叫九死一生!”
鄭希文當即問道:“那什麼才叫九死一生?”
鄭齊生又問了一句:“想不想報仇雪恨?想不想一雪安樓寨的奇恥?”
鄭希文的眼裡都是狠毒至極的顏色,不但是對別人狠毒,也是對自己格外狠毒:“當然想,我在安樓寨沒犯什麼大錯,只是用錯了一個劉大虎而已。”
“好!”鄭齊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你先去一趟遼東,女真人對柳小魔也很有興趣,特地跟我們打過招呼,而且……”
鄭齊生十分鄭重地說道:“現在山東地面有很多朋友對柳小魔恨之入骨,恨不得將柳小魔千刀萬剮,但是大家找不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只能孤軍奮戰,最終被柳小魔各個擊破,成了齊魯聞名的笑柄,你這次去遼東就是辦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