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怎麼把事情鬧大
莊調之之所以嘆氣,在於這位劉好問是沂州府是“東鄉惡少”,實際跟莊調之是同一流人物,平時仗義好名有俠士之風,因此災年才能登高一呼聚眾兩千,莊調之在大店鎮的時候,還曾經跟劉好問接觸過幾次,覺得劉好問這人實在不壞。
只是劉好問既然在鳳凰山樹旗,那性質就可以說是極其嚴重,實際跟造反差不多,已經是罪無可赦,莊調之只能為劉好問暗中嘆息一聲。
只是家生子下句話就讓莊調之緊張起來:“不止是沂州府情況惡劣至極,實際我們青州府的情況也是十分惡劣,我回來的時候聽說了,咱們青州府都有縣城被流民攻破了。”
莊調之一下子緊張起來,大店莊家就在青州府,他沒想到情況居然到了流民攻破縣城的地步,他當即問道:“我們不是往青州府運送兩萬多石米豆嗎?”
只是坐在他旁邊的聶川卻是說道:“不過是兩萬多石米豆而已,整個青州府可有上百萬人啊,一人一天哪怕就是吃一兩米,就是一千石,兩萬石實在是杯水車薪!所以出現了流民攻破縣城的事情也不奇怪,如果不是因為青州府出現這種情況,萊州府的老爺怎麼會答應把海滄鹽大使的位置讓出來。”
莊調之當即一驚,他當即問道:“青州府真有縣城被流民攻破了?我最初還以為是謠傳?”
青州府跟登州府相去數百里,古代的通訊手段極其不便,所以對於青州府到底發生了什麼問題,莊調之也只知道了一個大概。
而聶川的訊息就靈通多了:“是安丘縣城被昌樂流民攻破了,實際咱們呆在登州託了柳少的福氣,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惡劣到什麼情況。
他當即就把青州府這次民變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安丘這次發生的情況比較複雜,而青州府更是百般遮掩,所以連登州府得到的通報也不過“昌樂巨盜張國柱等據崇山,饑民從者至數百人,逾城大掠而去”而已。
實際崇山位於昌樂縣東南,雖屬昌樂卻與安丘縣城臨近,距離安丘縣城只有區區三十里。
數百名的飢寒交迫的昌樂饑民聚集在崇山,由昌樂人張國柱、張光前叔侄統率,但是由於崇山距離昌樂縣城較遠,這群流民並沒有引起昌樂官員的重視,到了閨八月初一就發生崇山饑民攻破安丘縣城焚庫劫獄的大事。
當天,七八百名頭扎紅巾的崇山饑民浩浩蕩地衝向安丘縣城,直接就開啟北門越門突入,安兵縣令梁聘孟不作抵抗直接越牆而逃。
而張國柱作為流民首領坐在安丘大堂指揮手下把錢糧各庫搬運一空,又開啟監獄放開囚犯。
但是囚徒之中有一個王傕的死囚,這人已經犯了殺人之罪隨時可能處死,因為流民第一時間就把王傕這個死囚視為自己人,而王傕表面答應加入流民隊伍,暗中卻與外逃縣令取得聯絡,願意充當內應。
他先是在流民中散播城外大兵將至的謠言,使本來心虛的饑民急忙準備撤出安丘城,王傕又裡應外合,跟城中鄉兵趁機反擊,號稱“逐賊盡殲之”。
但是所謂“盡殲之”只是官面文章而已,真相卻是“逾城大掠而去”,聶川訊息靈通,因此他繼續說著內幕:“這次安丘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官老爺吃了掛落,所以他們萊州府才會這麼緊張。”
雖然青州府與省裡百般遮掩,安丘城失陷卻是不爭的事實,昌樂知縣王鼎臣照罷軟例冠帶閒住,安丘知縣梁聘照失事例革職為民,甚至連山東右佈政李本緯也受到了處罰,只有那個戴罪立功的死囚王傕因為表現卓異而得於免於一死。
而且根據聶川的說法,除了登州府的情況稍稍安定之外,山東六府的情況都好不到哪裡去。
比方說兗州府藤縣有梁闖子聚眾“數百人,橫行青、兗、濟南諸郡蒙陰、昌樂、費城等鄉村,劫掠幾遍,殺人拒捕,僭號稱王”。
濟南府則有張計緒、張文朗、周堯德等“糾聚亡命,各自頭目,於泰山、歷城、章丘、萊蕪等出沒行劫,共稱周堯德為紅竿大王,復改稱平師王,所致焚燬擄掠,支解失主,截殺官兵,一時人情洶洶”,而濟南府武定縣也不太平,“地方強賊聚眾行劫,拒殺成捕官孫光耀等三十餘人”。
而青州府剛剛把昌樂縣崇山民變鎮壓下去,而益都縣孟祉、張田又率領流民聚集於鐵山,其他各州縣的情況也不好哪裡去。
聶川繼續說道:“實際這還是大股的流賊,至於那些百八十人的流賊那就數都數不過來了,全省不知道有多少萬流民,又有多少萬流民因為被迫衣食無又著變成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