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不說話了?朕養了一群廢物嗎?”皇甫玄冥掃視著下方的文武百官,壓抑著心中的怒火,沉聲說道。 作為皇帝喜怒不形於色是基本,所以他不能輕易發怒。 “陛下,微臣贊同宸王殿下前去河東。王爺前去一來可以向百姓們表示,皇室並沒有拋棄他們,可以安撫民心。二來王爺也確實有能力。”宋季乘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昨天晚上,皇甫離歌派了隱衛去他府上,將原本的條件換成了這個,就是要在朝堂上無條件的支援他的任何事情。 他不想答應的,可是他又不能徹底得罪皇甫離歌啊。而且不管怎麼說,皇甫離歌也算是救了他的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啊!哎,造孽啊! “臣附議。”戶部尚書劉元忠踏出一步拱手道。 他倒不是看不慣皇甫離歌,想要他死什麼的。他只是覺得這個方法是最有效的。畢竟皇甫離歌曾作為皇太子,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陛下,臣覺得不妥。王爺身份尊貴,不易涉險。若什麼事都需要皇族親至,才能安撫民心的話,那我們這些大臣顏面何存。”裴銘文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開口道。 不過他的一句話,成功的讓在場的文武百官變了臉色。紛紛殺氣騰騰的看著他。 裴銘文也察覺了他們的目光,抬手不經意的擦了擦額間的汗水。他難道不知道這話說出來會得罪所有人嗎?但是他本就是孤臣啊。 夜涼城看了眼皇甫離歌,又看了眼宋季乘。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站了出來道:“陛下,如今河東人心浮動,若有皇族前去,確實事半功倍。但是以王爺的身體大概不宜舟車勞頓吧,” 看到夜涼城都出來了,皇甫離歌握了握拳頭,深吸了口氣,信誓旦旦的開口道:“父皇,兒臣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在這餘下的時光裡,兒臣不願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人。兒臣定會竭盡所能解除河東所有隱患。還我大鄴百姓安寧。” 皇甫玄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看向了武將的方向。 “北征,朕想聽聽你的意見。”皇甫玄冥直接點名了始終紋絲不動的楚北征。從始至終武將中都沒有一個人摻和進來。 皇甫玄冥的話音剛落,皇甫離歌就察覺到了楚北征看向她的視線。她不可察覺的搖了搖頭。 絕不能把他們牽扯進來。楚家本就功高震主,一直都被皇甫玄冥提防著。如今又因為她的原因,讓皇甫玄冥更加看不慣楚家了。所以此刻絕不能出頭。 “陛下是君,吾等是臣,君命不可違。”楚北征上前一步回道。 “哈哈哈……好,好一個君命不可違啊!若是朕派你前往河東解決疫病呢?” “君有命,臣聽之。”楚北征從容的答道。 “好,命以鎮國公為主,二皇子皇甫瓏月為輔,前往河東,救治災民,安撫民心。即日啟程,不得有誤。” “臣,領旨。”楚北征單膝下跪道。 皇甫離歌聽後只覺得頭昏目眩,身形猛的晃了一下。險些昏倒在地。 “小心。”夜涼城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 皇甫離歌抬頭,眼神複雜的看著夜涼城,她不懂夜涼城為什麼會摻和其中。他那話明顯就是提醒皇帝不止她自己是皇室中人。 皇甫離歌撫開他攙扶著她的手。嚥下已經湧到了喉間的鮮血。扯出了一抹牽強的笑容道:“多謝。” 夜涼城同樣回之一笑,頗有些不以為意。 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也沒了其他事情,皇甫玄冥就直接開口道:“既然沒事了,那就退朝吧,宸王等下隨朕去御書房。” “吾等恭送陛下。”百官鞠躬行禮,然後就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不用擔心。照顧好自己。”楚北征與皇甫離歌擦肩而過時,低聲說了一句。 ”吸……呼……吸……呼……”皇甫離歌急促的大口呼吸著。以此來壓制自己心中的情緒。 良久才邁步走了出去。 御書房。 “砰……” 一張硯臺摔在了皇甫離歌的腳邊。 “你難道忘了之前答應過朕的事情了嗎?”皇甫玄冥怒不可遏的道。 “是兒臣的錯,求父皇息怒。”皇甫離歌躬身行禮,只是她的眼神空洞,神色也是木然的,就如同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 皇甫玄冥也說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麼心情了。他贏了,應該高興的。可是看著皇甫離歌如今的模樣,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你就這麼抗拒這裡嗎?” “這些重要嗎?”皇甫離歌反問道。 “不重要,朕只是想告訴你,你和裴嫿的婚事既然已經定下來了,那就不可能更改。你死了這條心吧。而且你之前不也挺中意她的嗎?” “是,兒臣記住了。” “罷了罷了,回去吧。”皇甫玄冥煩躁的擺了擺手。 他如今的這幅樣子真是看著就煩。就好像在時刻提醒著他,他做錯了。 “是,兒臣告退。”皇甫離歌依舊恭恭敬敬的行禮道。這些禮儀就好像刻進了她的骨子裡一般,哪怕再怎麼憤怒,她還是能做的如此完美。 皇甫離歌離開後,皇甫玄冥原本坐的筆直的身體,直接渾身無力的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