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將村長迎進院內,村長道明來意,“羅仁海在村裡找的那個丫頭是不是你家沐柔?” 馮氏知道這事瞞不了多久,村長既然找過來,怕是知道了什麼,索性實話實說道,“是!” “可有應對之策?”村長問道。 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楚,馮氏將人帶到堂屋中。 村長四處看了看,沒看到楊晚和楊沐柔的身影,心下了然。 “事發的第二日,我們便將人送進城裡藏了起來,我們是新來的,本地人對我們並不熟悉,等風頭過了再接人回來。” 村長嘆了口氣,“也只能先這樣了,如今羅仁海已經找到了我們那邊,我回去再叮囑村民們閉緊嘴巴,等過幾日再看看。” “羅仁海說那個貴人是縣令大人的親戚,青陽縣縣令是個好官,想來不會縱容自家親戚強搶民女的事情。” “若事情真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咱們該報官就報官。”村長道。 馮氏知道村長在真心為他們打算,感激道,“勞煩村長費心了,如今也只能等等看。” 村長又安慰了幾句便起身回去了。 羅仁海左等右等等不到人,眼見天色不早,再找不到人,明日貴人來了他拿什麼交差! 羅仁海又火急火燎的找到村長,開口就指責道,“你不是找人嗎?人呢?這麼半天還沒找到?” 村長神色淡淡,“確實沒找到,那丫頭可能不在我們這些人中,羅村長要不去別處找找?” 羅仁海怒極,“找不到你不會跟我說一聲?白耽誤我那麼長時間,若是明日貴人怪罪下來,沒你好果子吃。” 村長一臉莫名,“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貴人又沒讓我找人,我也就幫你在新來的這些村民裡問了問,都沒有我還能憑空變一個出來?” 羅仁海沒空跟他耍嘴皮子,本地村民他都找遍了,就剩新來的這些他沒找過,他也不確定眼前這人有沒有認真幫他問過, 他瞪了村長一眼,怒氣衝衝地在這附近挨家挨戶的找了起來。 可問了一圈,要麼家裡沒有丫頭,要麼丫頭還小,要麼沒去過河邊,總之沒有一個符合的。 難道那丫頭不是倉河村的?可貴人明明說了在村裡的河邊看見的那丫頭,這找不到人可如何是好! 羅仁海憂心忡忡的回到家,金氏湊過來問道:“找到了嗎?” “沒有!”羅仁海語氣不好。 兩個兒子湊過來道:“怎麼可能?會不會是故意不承認?” 金氏想了想這種可能,又搖了搖頭:“誰會拒絕這種好事?咱家要是有這種丫頭,我把她供起來都行,怎麼可能不承認?” 兩兄弟覺得也是,羅永富道:“爹,你說了這事解決之後幫我去接張月回來的,我都好幾個月沒媳婦了,急死我了!” 羅仁海現在哪有心情聽他念叨這些,心裡都快要愁死了,怒斥道, “你爹我都要倒大黴了,你還在想媳婦!你就不能有點出息!” “我不管!我要張月回來,她要是重新嫁人了怎麼辦!媳婦跑了,我到時候就成了全村的笑柄,我還怎麼出門見人!” 金氏見羅仁海臉色實在不好,趕忙將羅永富拽到一邊道:“你媳婦目前跑不了,你爹這事要是辦不好,她才是真的要跑。” “趕緊給你爹想想辦法吧!” 羅永富安靜下來,隨口道:“找不到就找不到,貴人問起來就說是那群新來的村民把人藏起來了不就行了?” “把責任甩出去,貴人生氣也不是衝著咱們,讓貴人去收拾那群不服管的難民豈不是更好?” 羅仁海一頓,眸底精光一閃,笑了,“說得不錯!不愧是我兒子,腦子就是好使。” 翌日中午。 一輛馬車駛進倉河村,馬車周邊圍滿了家丁,目測有三十幾人的樣子,陣仗很大。 村民們不敢靠近,只敢遠遠的觀望。 村裡路面崎嶇不平,馬車沒有繼續駛進,停在一處相對平整的地方。 羅仁海老早便等在村口,一見到來人,立馬討好地湊上前去。 家丁沒有理會他,先去掀開馬車的簾子,恭敬道,“少爺,到了。” 陳耀祖點點頭,並不下馬車,怕髒了自己鞋子。 家丁轉身,換了副嘴臉道:“人呢?還不把那個丫頭帶過來?” 周圍好些帶著自家丫頭過來想攀貴人的村民見這陣仗打起了退堂鼓。 羅仁海有些心虛,悻悻道:“貴人莫怪,那丫頭沒找到。” “什麼?”不等陳耀祖發話,家丁便對著羅仁海斥責起來, “我怎麼交代你的?你又是怎麼跟我保證的?如今我們少爺都親自過來接人了,你居然說沒有找到?” “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這村長是不想幹了?” 羅仁海頭垂得低低的,不住的作揖求饒, “貴人聽我解釋,我實在是有苦難言吶!” 陳耀祖來了興趣,歪著身子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說說看,你一個村長在村裡能有什麼苦。” 羅仁海連忙道:“貴人有所不知,我雖是倉河村的村長,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服我管吶!” “村裡新落戶了好多難民,他們人多勢眾的,抱成一團,有自己的村長,我實在拿他們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