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會跟普通村民一樣,住在陰暗狹窄的土房子裡,誰知楊家老宅竟是難得的青磚大瓦房。 村子裡的路也平整寬敞,跟官道沒差多少,馬車竟能一路駛進楊家宅院門口。 但出於對鄉下人的不屑,沈母一直都沒什麼好臉色。 沈母的話雖說得小聲,但在場的人還是聽清了。 馮氏臉上的笑僵住,定親之前她就知道沈母不好相處,但沈家答應不插手小夫妻倆的事她才應下這門親事。 如今看來,幸好先前就提了,否則自家閨女嫁過去必會受沈母磋磨。 沈父暗暗瞪了一眼沈母,眼帶警告,隨後又笑眯眯地道, “親家母,楊家當真是這個小丫頭做主?”莫不是搪塞我吧? 後面這句話他沒問出口,畢竟目的還未達成,還得賠著笑臉。 馮氏神色淡下來,點了點頭,“對,楊家楊晚做主這個事並不稀奇,你若不信大可出門打聽打聽,鄉親們都是知道的。” 沈父暗暗搖頭,心裡腹誹著楊家不知輕重,家裡這麼大的生意竟讓一個丫頭片子做主。 到時候嫁出去楊家還能剩個啥?果然家裡沒個男人做主,女人才這麼胡來。 這偌大的生意與其便宜外人,何不便宜他這個親家? “親家母糊塗啊,她一個小丫頭能懂啥,這不就被清風樓哄騙了麼?” “辣椒這樣的奇物竟生生被清風樓哄騙著壟斷一年,這得少賺多少銀錢!” 馮氏神色淡淡,並不接話。 楊晚心裡冷笑,面上卻神色如常,“沈家伯父這次來不是送年禮麼?怎的就扯到辣椒上了?” 沈正面色一陣尷尬,這次來的匆忙,壓根沒想到這一層。 年關將近,兩家既定了親便是準親家了,是該送年禮。 沈母聞言,臉色更臭,眉頭緊緊皺著,暗罵:果然是小門小戶,開口就是要東西,窮瘋了吧! 沈正道,“親家見諒,是我考慮不周,回去就命人送年禮過來。” 沈母碎碎念,“送什麼送,肉包子打狗麼?” 楊沐柔沉下臉,面露不喜,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未來婆母,沉聲懟道, “楊家也不稀罕那三瓜兩棗,不夠塞牙縫的!” 沈母面色一黑,手狠狠拍在身側的梨花木桌上,“放肆!果然是個鄉野丫頭,一點教養都沒有!” 馮氏臉色陰沉,再好的脾氣也被沈母磨得差不多了, “沈夫人好似對我楊家意見很大,既如此,當初又為何幾次三番的上門求親?可是另有圖謀?” 沈母一噎,剛想發脾氣就被沈正拽了一把, “親家莫怪,賤內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並不是有意苛責沐柔的。” “最好如此,這門親事是沈家主動求來的,並不是楊家有意攀附。”馮氏淡淡道。 沈正又說了一籮筐好話,馮氏面色才好了些許。 他又將話題扯到辣椒上,“我來的時候見前面村落的空地上晾了許多辣椒,想來是個豐收之年。” “這麼高的產量,清風樓應該用不完吧。” 楊晚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正,並不接話,等著他說出目的。 沈正有種被看穿的錯覺,隨即又笑自己胡思亂想,一個丫頭片子而已,不會如此厲害。 他輕咳一聲接著道,“這辣椒用不完也是浪費,何不送與我?” “親家也知道,味鮮閣是我開的酒樓,與其讓辣椒放壞,不如送給我,掙的家業以後不都是卓文和沐柔小兩口的麼?” 楊晚冷笑,沈家連一分錢都不願意出麼?這是想白嫖啊! 楊晚還未開口,楊沐柔便接話道,“我還未嫁過去,沈家就在想著從楊家撈好處,這若嫁過去了,還不扒在楊家吸血?” 沈母怒急,“什麼叫撈好處?楊家一個難民出身的村戶,有什麼好處值得沈家撈?” “不過是看在親家一場的份上想幫扶你們一把,還真當沈家稀罕不成?” “我兒日後高中,身居廟堂之時要什麼好東西沒有?” 楊沐柔神色淡淡,“既不稀罕,又何必提。” 她反正不想嫁人,管沈家怎麼想,得罪就得罪了,主動退婚更好,這樣娘就不會罵她了。 沈母氣得臉色鐵青,還沒成親就敢這樣跟婆母作對,成了親怕是更不得了! “老爺!退親!卓文要什麼樣的閨秀沒有,這樣的悍婦我沈家可要不起!” 沈正端起茶盞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並不忙著阻攔沈母發難。 他多少也有些生氣,楊家一點沒將他放在眼裡,是該給楊家一個下馬威。 反正退親影響最大的是楊家女兒,又不是他的兒子。 就像沈母說的,退了親,多的是人想嫁給卓文,但一個被秀才退了親的丫頭可沒多少人願意娶。 馮氏果然有了反應,臉色十分不好,“沈家之前幾次三番請媒人上門說親,我還以為你們是誠心實意的,” “怎麼,你們現在要用兩個孩子的婚事威脅楊家不成?” 沈正道,“親家母言重了,怎麼能叫威脅?咱們這不是合作麼?有錢自家人一起掙不好麼,為何要便宜了外人。” 楊沐柔輕輕握住馮氏的手,示意馮氏別擔心,隨即開口道, “清風樓與我家簽訂了契書,花了一千二百兩銀子壟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