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神色不變,笑著解釋,“這炸土豆可不是我要故意賣貴,實在是用料都精貴,誰家捨得用這麼多油炸東西。” “而且這食材只有我隔壁的楊記菜鋪有,價格擺在那裡呢,便宜不了。” 那婦人果然進菜鋪逛了逛,見每種菜的價格跟肉價都差不多,且有些比肉還貴, 但看那香菜和蔥,一斤可以做好多份炸土豆,心裡還是覺得貴。 自家寶貝兒子眼巴巴的瞅著油鍋,婦人咬咬牙還是買了一份。 菜鋪生意一日比一日紅火,直至穩定下來。 如此又過一月,天氣漸漸涼下來,要不了多久就要入冬了。 如今村裡很是熱鬧,建州各地的司農都聚在村裡學習如何種植土豆。 城西客來軒。 原先人來人往,日進斗金的酒樓如今冷冷清清的。 本該是飯點,一天中生意最好最忙碌的時候,如今大堂內只有兩三個食客,店裡的小二都打起了瞌睡。 範弘是酒樓的掌櫃,同時也是酒樓的東家,見此情形怎能不急,在大堂內焦躁的走來走去。 再這麼下去,酒樓遲早倒閉,作為曾經城西最大生意最好的酒樓,他怎能甘心。 範弘見派出去的小廝回來,趕忙將人叫到自己跟前, “如何?可有找到?” 小廝面帶喜色,趕緊邀功,“找到了,找到了,哪個村叫滄河村。” “我一路跟著送貨的進村,親眼看見地裡那些食材。” 範弘高興得直拍手,隨手丟給小廝一粒碎銀,“幹得好,賞你的!” 隨後轉身神色陰沉下來。 楊記菜鋪哪個臭丫頭揚言不賣任何菜給客來軒,就真的一點沒賣。 這一個月,城裡不少酒樓靠著那些新奇的食材研究出不少特色菜。 生意雖沒法跟清風樓相比,但都比以前好了許多,有個甚至要倒閉客來軒準備低價收購的酒樓都緩了過來。 連附近看不上眼的小飯館生意都比他的酒樓好,他怎能嚥下這口氣! 他本可以讓人喬裝去菜鋪買菜,但就算買了,那最重要的辣椒還是買不到。 如今找到了產地,他只要給些好處,那群土裡刨食的賤農還不上趕著巴結他? “備馬車,我親自進村看看。” 小廝得了賞錢,喜得連連應聲。 進了村,馬車又走了一會兒,小廝道,“掌櫃,前面的路太窄,馬車進不去,咱們需要下車走過去。” 範弘依言下了馬車,嶄新的靴子踩在滿是泥土的地上,範弘嫌惡的皺緊眉頭。 想想自己的目的,他又忍下回馬車的衝動。 走了一刻鐘,終於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種辣椒的地旁。 地裡的村民只抬頭略看了一眼便又低頭繼續手中的事,一點意外神色也沒有,更不要說上來恭維他。 範弘心下不爽,暗罵賤農有眼不識泰山。 範弘當然不知最近多的是他這樣的生面孔進村,都是少將軍從各地召來的司農。 村民們見了他也只當他是哪位司農,並未多想。 範弘見半天沒人理他,不得不冷聲詢問,“你們村的村長呢?我找他有事!” 聞言,地裡的趙大義抬頭仔細打量了他一眼,這幾日村裡是來了不少人,但都是客客氣氣的, 想來少將軍提前打過招呼,像範弘這樣言語不善的還是第一個。 別人不客氣,趙大義也不打算捧著,隨手指了指羅仁海家的方向又繼續低頭幹活。 範弘啐了一口,轉身就走,暗罵,“果然是上不得檯面的賤農,一點教養都沒有。” 等找到羅仁海,範弘直接道,“你們村種的那些東西我看上了,清風樓許你們的好處我客來軒照樣給得起!” “以後那些菜你們只能賣給我,不能再賣給清風樓。” 羅仁海聽得雲裡霧裡,出聲打斷道,“閣下是不是找錯人了?” 範弘蹙眉問道,“你不是這個村的村長?” “我是村長,但我不明白你說的事情。” “你們村種的那些辣椒,大蒜,蔥什麼的,我看上了,要買斷,聽懂了麼?”範弘耐著性子又說了一遍。 羅仁海明白了,這人是衝著那群外來戶來的。 可經歷了陳耀祖的事之後他哪敢再惹那群人,且那個少將軍還跑來了村裡,跟那群外來戶打的火熱。 這幾日村裡來了不少人,都是各地的司農,來找那群人學習的,他種了一輩子的地,想都不敢想有這種殊榮。 羅仁海苦著臉,做出送客的姿勢,“這事我做不了主,閣下還是去找他們親自談吧!” 範弘越發惱怒,他在這村裡跑來跑去的,鞋都走髒了,竟得個這樣的回覆,這不是耍他玩麼! 範弘一甩衣袖,沉聲道,“你莫不是耍我?你一個村長竟做不了村裡的主,你這村長還有何用?” 羅仁海苦著臉,如今他是再不敢抖村長的威風了。 “我實話與你說,那群人有貴人護著,不是你我可以欺辱的,閣下還是莫要胡來的好。” “哼!” 範弘冷哼一聲,不以為意道,“什麼貴人,清風樓麼?放以前我看都不會看一眼,如今竟抖起威風來了。” “也罷,你一個沒見識的村長自然誰都當作貴人,我自己去找他們說。” 羅仁海黑了臉,他也